塞北的風沙吹在人身上如刀割一般,白天還是豔陽高照,像火一般烤著大地,晚上就開始起風,如同冰窖一般。
錦衣衛大帳內,楚袂正坐在火爐旁的小木桌前看地圖。
“頭,聽說鮮卑的宇文部也開始派兵增援回紇了,其他兩部還在觀望,我軍在這裏處處受掣肘,這幾天連吃了三次敗仗了。”李放把手放在爐子旁烤著。
“勝敗乃兵家常事,三次而已,他們的生存條件惡劣,這西城雖不是魚米之鄉,卻比他們的沼澤地強多了,聽說回紇首領送了幾個美人進了元帥大帳,卻被元帥扒了皮點了天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站在一旁的小旗插上一嘴。
“多嘴!梁小旗,讓你去找的線索找到了嗎?軍中戰事豈是我等能議論的?還有臉問美人!”另一個總旗踢了那小旗一腳。
“你不也說了!”梁小旗不服氣的回嘴。
“行了!我是聽你們彙報的還是八卦的?想知道那些美人的事情可以去問我爹,我又不是他!”楚袂把地圖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們。
“我要的是線索,回紇部雖然地廣,卻沒有那麼大的財力,是什麼支撐他們硬扛了五年?當年廢太子親信跑了一趟江南,從水路運走了三船貨物,現在看來,應該是黃金了。”楚袂指著地圖上的幾個紅點。
“應該是這幾處中的某一處,隻要我們找到這些黃金,你還缺美人嗎?滾出去找!”在楚袂的斥責下,總旗帶著三個小旗跑了出去。
“頭,你別生氣,都是些血氣方剛的漢子,知道軍中有美人,誰不想看看?不過,是真殺了,聽說裏麵還有一個公主,這才激起了回紇的反殺。楚元帥不愧是飛將軍!”李放在一旁拍著馬屁。
“你的呢?難道也是來跟我說廢話的?”楚袂無奈的揉揉額頭。
“哦!近半年,回紇部一支人馬每十天會去北麵的一個鎮上采買物資,被我們的人截了幾次 ,確實是普通的糧食。怪就怪在,他們的車軸印在經過一處村莊後就會加重。”李放用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村莊。
“為什麼不早說?”楚袂拿起地圖看著。
“剛開始以為是那裏的土質不同,這幾個月才發現的,本想把村子圍起來,卻發現裏麵竟沒有一個男人!問她們她們也不說。”
“先派一小隊人去村子周圍守著,明日我們換上便衣去村子裏看看,如果真有蹊蹺 ,可以屠村!”楚袂冷冷的說道。
李放聽了沉默這不說話 ,他知道並非楚袂無情,而是他們見過回紇人屠殺宋國村子,不足滿月的嬰孩被放在馬下活活踩死,母親被吊在樹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慘死。這就是戰爭,隻因村子裏收留了傷兵過夜。
“吳素來信說京都有亂民暴動,廢太子舊部欲趁機營救太子。裴謙呢?他怎麼還沒有回來?”楚袂拿起爐子上的壺倒了一杯水,李放從桌下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布袋,裏麵還有一點茶沫子,他用手指捏了一點放在楚袂的杯子裏。
“老裴去給你找茶去了,上次那個小商販不知道還敢來不,就這一點了,你將就一下吧。”李放用力把兩個手指彈了彈,就怕自己手上沾了茶沫,浪費。
“我也不是非得喝茶的。”楚袂看著李放的樣子低聲一笑,其實自己是地地道道的茶戶,可一月無肉不可一日無茶。
“就嘴硬吧!跟你這麼多年了,去說給不知道的聽吧!”李放自己也倒了一大杯水喝起來。
裴謙一身塵土地走進來,還領了一個半大孩子。
“進去!”
“我會走!我說了,我有錢,我會還給你的!”孩子被裴謙推的一個趔趄,回頭惡狠狠的看著裴謙。
“這是怎麼回事?”楚袂上下打量著孩子。一身天藍色的胡服,料子是中上等,脖子上還帶著鑲藍色寶石的項圈,腳上踩了一雙半新的鹿皮靴子,看上麵的磨痕,應是走了許多路。
“老裴,你出去買東西,怎麼還拐個孩子回來?”李放笑著起身,好奇的打量著孩子。
“識相的快把我放了,我爹可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孩子又對著李放惡狠狠的說。
“老裴,看來你抓了個厲害人物來了,小子,你爹有多厲害?”
“他是大官,姓楚!一句話就把你們都殺了!”孩子四處打量著帳篷裏的弓箭和刀具,嘴裏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