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默默挪了挪屁股,試圖離這個人形製冰機遠了一點。
她才剛挪開一點,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抓住,用力一扯,她就身形不穩向前撲去。
“別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他語氣帶著怒意,聲音低沉嘶啞,裹攜著冷氣,讓人不自覺腿軟。
靠在結實寬闊的懷抱裏,散發著清冷的檀香味,林夭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鼻子卻下意識湊到了他材質柔軟的衣服上,跟小狗似的嗅了嗅。
陶醉地閉上眼睛。
嘶~好香啊~
昨晚她就聞到了,這味道也太上頭了!
好香的大帥哥!
伸出另一隻爪子,抱住他精壯的腰身,林夭整個人鑽進他懷裏,使勁聞著他身上的香氣。
慕元冽身子一僵,低頭盯著懷裏金色的腦袋,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有沒有臉皮?為何如此厚顏無恥!”
林夭聞言抬頭,慕元冽隻覺眼前一個金影閃來,他飛快仰頭避開。
然後又看向林夭的頭,那隻又長又粗的喜鵲金釵差點劃瞎他的眼睛。
林夭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捂著那隻作惡的喜鵲金釵,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您沒事兒吧?王爺。人家不是故意的呢,人家隻是想讓您看看我的臉皮。”
她一隻手捂著釵子,一隻手摸上自己臉蛋,兩根細白的手指捏住一塊軟肉扯了扯。
語氣含糊:“王爺您看,我臉皮不厚,可薄了呢。”
慕元冽看著她捏的變形的臉蛋,攥緊了拳頭,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無力地鬆開拳頭,胸口一口氣不上不下卡著。
他真是瘋了,才把她留著。
就該一劍殺了。
視線從她那張被扯變形的臉移到她頭上,看著插得滿滿當當的發飾,眉心皺了皺,終於忍不住將修長的手指伸了出來,手速極快地取了一大半下來,丟在桌上。
林夭懊惱地看著桌上的發飾,心中暗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青禾打扮了這麼久。
見她可憐兮兮地盯著桌上的發飾,慕元冽極少和人解釋什麼,但此時卻耐心地對她說:“宮中女眷眾多,太過招搖對你不是件好事。”
林夭聽出他冷淡中帶著無奈的語氣,一雙杏眼瞪大的,亮晶晶地扭頭看著他。
“王爺您是在關心人家嗎?!!”
啊啊啊啊!他居然和我解釋了!
哦吼吼!
她本來也不是傷心不能戴這些發飾,隻是有些心疼青禾的精心裝扮,都是她的心血啊。
那個企圖讓她豔壓群芳的傻丫頭。
不過就算慕元冽不說她也明白這個道理,皇宮,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女人爭鬥的地獄版本。
她之所以任由青禾這麼給她打扮,那是因為她對自己有點兒自知之明。
她雖然長得好看,但並不是那種能勾引人的品種。
頂多就算鄰家小妹,元氣少女,聲音也甜的發齁。
林夭二話不說,也不等慕元冽回話,低頭開始拆腰帶上的飾品,把那些金鏈子,金墜子全部取下來,就留下一個白色的玉佩,看了看手腕,她又把兩個大金鐲子給取了下來,留下兩個翡翠鐲子。
嗯,動了動手腳還有頭,這下感覺自己輕了五斤。
終於不會一走路就叮叮當當響了。
慕元冽就靜靜看著她掉裝備,冷漠地別開眼,仿佛剛才替她摘發飾的人不是自己,繼續看書。
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短短一天一夜,做了他這二十年都沒有做過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也不厭惡。
嗬,看來這次,她是派對了人。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慕元冽被濃密睫毛遮掩的眼底,一片冰冷陰狠。
寧王府坐落在比較偏僻的街道,離皇宮半個時辰的車程,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宮門口,侍衛們正在仔細盤查。
寧王的馬車可以直接入宮門,侍衛們隻是隨意檢查了一下,登記好,就讓開了路。
車夫和青禾不能隨意入宮,隻能下車等在宮門口,青禾抱著如雨的劍,如雨駕著馬車往裏麵走去。
林夭掀開側窗的簾子,看向路邊的青禾。
青禾圓圓的包子臉皺著,一副快哭了的模樣,眼神擔憂地追隨著她。
林夭眨巴眨巴眼睛,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