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嘉靖,家家幹淨。
嘉靖的無為而治,讓下麵的貪官汙吏更加的肆無忌憚。
朝廷原本撥款的百萬兩白銀,督造戰船百艘。
從戶部開始下撥,就被截留了兩成。
而從戶部撥到了廣東布政使手裏,就又被截留了兩成。
等最後到了這官營船廠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了不足六成。
其餘部分還得分給俞大遒招募水手,鑄造槍炮。
還得分給各級官吏,還得孝敬東廠的太監監軍。
所以,這戰船如何建造?
就隻剩下繼續盤剝張大雷這樣的平民百姓了。
而張大雷挨的這一鞭子時,正好被趴在船廠外,伸著頭朝裏望的陳興顯看在眼裏。
隨即他轉身對陳阿三說道:“三哥,記下那人的樣貌,天黑之後給我請過來”。
簡單的畫了畫草圖之後,再看無意,陳興顯退著身子遠離了船廠,隨後返回了江邊的船上。
曾一本交代的任務,僅僅一個白天就被陳興顯完成了,至於每處有兵士幾何。
那誰能知道啊,廣州城的城門都關了,我又飛不進去。
於是這接下來的時間,陳興顯就開始琢磨起了船廠的這群船工。
那一艘艘嶄新的戰船,那一個個苦命的船工,無一不讓陳興顯流下了哈喇子。
而自己手下的這幾十個人,若想攻破幾百官軍駐守的船廠,則需要裏應外合。
這個被鞭撻的小夥子,也許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半夜的時候,陳阿三扛著一個大麻袋,走進了陳興顯的船艙。
他隨即累的,直接躺在了麻袋之上,從這不斷翻滾的麻袋看出來,這裏肯定就是陳興顯要“請”的人了。
“去去去,別再給人壓死了,快解開透透氣”,陳興顯說著,踹開了陳阿三那肥碩的身體。
陳阿三剛解開麻袋,一個腦袋就頂了出來,驚恐的眼神伴隨著不斷的嗯嗯聲,聽起來像是咒罵。
陳興顯抽出了他嘴裏的破布條後,他才痛快的罵了出來,“我丟雷老母,你想讓我斷子絕孫啊”。
這時陳興顯才注意到,這小子褲子都沒穿,一條小蟲子還帶著不少的泥土掛在下身,臉上和身上也都是泥土。
“你怎麼把人弄成這樣,我不是讓你請來嘛”,陳興顯略帶了點責備問道。
陳阿三則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家夥,那一個房子裏住了好幾十口人,我怕進去後這小子亂喊,再引來官軍”。
“因此我在屋外貓了半夜,趁這小子起夜的時候,抓住他的雙腳往後一拽,上去就捆他”,說完陳阿三就在旁邊傻嗬嗬的笑著。
陳興顯此時也哭笑不得,隻好親自解開了他身後的繩索,剛一解開那小子就飛快的提上了褲子。
“不就是海盜嘛,有事說話啊,要是摔壞了命根子,我跟你沒完”,說話間惡狠狠的盯著陳阿三。
“呦嗬,有點意思啊,你小子不怕海盜,叫個什麼名字”,陳興顯對這人頓時來了興趣。
“爺叫張大雷,要殺要剮你們隨便吧,反正活夠了,天天累的跟三孫子似的,吃的還不如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