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顯吃完晚飯後不久,卞良就急匆匆的帶著一摞文件,趕到了他這裏。
然後卞良便識趣了站在了一邊,陳興顯挑亮油燈,開始翻閱這份文件。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陳興顯的表情也愈加的凝重,看完之後他直接把文件拍在了桌上。
然後背著手在房內不斷的來回走動,他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團火,灼得他內心煎熬。
而卞良也早已猜出了,陳興顯看到這份文件後的反應,他也隻是默不作聲的立在一邊。
陳興顯離開那個當鋪不久,卞良便指示情報司的相關人員,秘密控製住了這個當鋪的所有人員。
然後分別開始了逐一審問,接著所有人員的口供又相互對照,確認無誤後才送來了陳興顯這裏。
而這份文件上涉及的人員名單眾多,其中不乏跟隨陳興顯最早起事的那一批人。
原來那當鋪中所謂的八駿圖,售價是按照圖上馬匹的數量來賣的,一匹馬就是一百兩銀子。
而這些畫竟然是出自寶南府的知府鄧飛馳之手,也就是陳興祖的副手。
自從寶島多處開府之後,陳興顯實際已經脫離了布政使的職位。
大部分的工作都由陳興祖接手,而寶島最大的城市寶南府,則由原來的寶南縣縣丞鄧飛馳接手。
這鄧飛馳當上寶南府的知府之後,內心就開始躁動了,在那些商人的不斷侵蝕下。
他竟然想出了賣畫的法子,來收受賄賂。
商人們若是想找鄧飛馳辦什麼事,就要先去這當鋪中高價買他寄存的畫。
而這一分銀子都不值的畫,在這個當鋪裏價格則翻了好幾千倍。
鄧飛馳根據商人們所求的事情大小,來決定買他畫的“幾匹馬”合適。
等收下了字畫之後,也就意味著這事可以給他辦了,若是不收,則還要再去買一幅畫,甚至多幅畫。
而這幅畫上若是多了一個太陽,則代表著一千兩白銀,下麵再有八匹馬,那就是一千八百兩白銀。
而這個當鋪的老板隻拿其中一成,剩餘的九成則會秘密送給鄧飛馳的管家。
明麵上鄧飛馳把商人們所求的事辦了,也隻收了他們一幅字畫而已,看著很是清廉。
在外麵還博了個喜好字畫的美名,裝得很像個文人,隻是他識字才幾年,這等拙劣的筆墨他竟然也敢掛出來。
陳興顯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時候,卞良用如蚊子般極小的聲音問了一句。
“大人,是否繼續追查下去”。
陳興顯登時立住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卞良,這氣場嚇得卞良的頭慢慢的低了下來,手腳也開始的滲出了汗水。
“當鋪中所有人員全部放回,讓情報處派人夾雜其間,所有往來人員,就連一條狗我都要知道它是誰家的”。
陳興顯沒有如卞良想象那般發火,而是慢條斯理的說完了這句話。
這意味著陳興顯正在撒下一張巨大的網,顯然他不滿足這些已知的消息。
他要把這些害群之馬,一個一個的全部揪出來。
卞良出去之後,陳興顯返身坐下,開始不斷的思考著應對之策。
隨著寶島的發展越來越好,人性中本來的那股貪念,就開始逐漸的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