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小學是七點三十開始早讀。
邊姣姣在睡夢中被楊繼白叫醒。
“姣姣，該去上課了。”
邊姣姣翻了個身，含糊道：“再睡一會兒。”
她小臉埋在被子裏，發絲淩亂。
楊繼白其實也不忍心叫醒她，可是如果邊姣姣再怠慢新崗位，村委辦恐怕會通報批評邊姣姣。
在這個年代通報批評是非常嚴重的懲罰。
楊繼白彎下腰，把邊姣姣從被子裏挖出來。
“姣姣，真要遲到了。”
邊姣姣不情不願地半睜開眼，眼裏都是迷糊的睡意。
等她趕到村小學時，早讀的鈴聲恰恰好響起。
何柔手裏拿著自己整理的教材，麵無表情地看著踩點的邊姣姣。
邊姣姣心虛地抿嘴，聲音不自覺地變小，“我可沒遲到。”
她眼睛往下看，然後偷偷抬眸去看何柔的反應。
這一抬眸就和何柔清清冷冷的視線對上。
明明何柔也沒生氣，也沒罵人，邊姣姣就是莫名害怕。
她更加沒底氣地說：“好嘛，我保證下次絕對早到。”
何柔這才移開目光，往教室走去。
她走出一段距離，沒有回頭，“現在不需要你，你去辦公室整理教材吧。”
說是辦公室，其實隻是村小學閑置的兩間雜物室。
這兩間雜物室被整理出來當作褚隋和何柔的教師辦公室。
褚隋從辦公室走出來便看到邊姣姣。
他停下腳步，“姣姣。”
邊姣姣看到褚隋，眼睛一亮。
“何柔讓我來整理教材，教材放在哪裏呀？”
她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晨起的困意。
褚隋一愣，哪有什麼教材可整理？旋即他明白何柔是隨口找了個借口讓邊姣姣來辦公室休息。
他微微一笑，“教材已經整理好了，你要是困的話就在辦公室睡會兒。”
他指了下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隻是粗略地打掃過，裏麵隻有一個書櫃、一張椅子和一個桌子。
邊姣姣實在是困得厲害，雖然條件簡陋，但她還是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下課後，褚隋回了一趟辦公室。
邊姣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褚隋站在桌前定定地看著她。
她一側臉頰壓在手臂上，壓出一點紅痕。
鴉羽般的長睫乖順地垂著，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肩頭。
褚隋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心裏想著要在辦公室給她準備一張床。
邊姣姣眼睫扇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含糊不清道：“楊繼白抱我。”
四周很安靜，褚隋聽得分明。
他嘴角溫和的笑容消失，低下頭看著邊姣姣，眼神晦暗不明。
他沒有糾正邊姣姣，而是將錯就錯上前將她抱進懷裏。
邊姣姣熟練地把小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褚隋的手覆上她的腦袋，從上往下輕輕撫過她的發絲。
邊姣姣舒服地蹭了蹭褚隋的手。
她的動作是這麼親昵，好像做了成千上萬次。
他的姣姣怎麼可以對別人這麼親密？
那個楊繼白能配得上姣姣的一根頭發絲嗎？
褚隋垂下眼睛，掩住一腔嫉妒與扭曲。
邊姣姣終於徹底清醒，認出了褚隋。
她依舊舒舒服服地靠在褚隋懷裏，半點不驚訝。
褚隋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摩挲著她的下巴。
邊姣姣偏偏頭，“褚隋，好癢。”
褚隋拿開手，“是嗎？”
他狀似無意提起，“姣姣，你和楊繼白關係很好嗎？”
邊姣姣思考了一會兒，“他人不錯。”
褚隋愈發嫉妒。
楊繼白那個窮小子能給邊姣姣什麼？恐怕隻會些甜言蜜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