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布婚訊後,一些小道流傳的話語從四麵八方傳到了談宴初的耳朵裏。
有談氏集團那邊的一些叔公,有商業上的合作夥伴還有一群愛嚼舌根的閑散富人。
這些不知情的人,無不認為是沈眠高攀了他。
他們戴著有色眼鏡,認為如今身世不明的沈眠,配不上談氏繼承人。
雖然談氏確實某種意義上稱得上有“皇位”繼承,但是跟那些嚼舌根的人有什麼關係呢?
然而誰又知道在這份婚姻裏,他才是真正主動的那個。
他不是沒有想過,或又後悔過。
步伐是否不對,節奏是否被打亂。
從開始應該認真的,好好的追求她,慢慢讓她接受他,而不是突然的閃婚。
說到底,他才是卑微的那一個。
可在郵輪上的那天,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誰都會有為愛衝鋒的時候,自私一次又怎麼了?
一向自負的他,也會怕錯過那次機會,一次伺機趁虛而入的機會。
今天的發布會帶沈眠來,談宴初確確實實存了心思。
在眾人看到談宴初那般親密攬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的時候,處處嗬護著她的表現。
即便出現了小插曲,也是更加推波助瀾。
懂得都懂。
談總深陷愛河,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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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嘈雜的環境,總歸擾人清夢。
談宴初早就提前準備了一間專門的休息室。
從會場離開的沈眠心裏藏事,默不吭聲的跟著談宴初進到休息室。
談宴初察覺到她渙散的思緒,就連他在休息室為她準備的東西都沒有察覺。
他手上拿著被她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像領著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往休息室沙發走去。
他邊隨口問了她一句,“怎麼外套沒披著呢?”
方才帶著她離開會場,還是有不知死活的人朝沈眠看了幾眼,眼神中無不是驚豔和豔羨。
沈眠心不在焉,嗓音嬌嬌軟軟,“談宴初,我熱,不想穿。”
他嗯了聲,沒多說什麼,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兩人在休息室的沙發坐下,一時之間都沒說話。
敞亮的休息室裏,偏生房內的兩人氣氛不太對,各懷著心事。
過了好一會,沈眠才察覺到談宴初的情緒,側過臉看他,遲疑著問道:
“怎麼了?”
談宴初的羽睫低垂著,在眼瞼底落下一小片陰影。
他繃著下頜線,盡量裝作漫不經心,可嗓音卻染上一絲酸澀,
“眠眠剛剛在想什麼?好像有些憂慮的模樣?”
說著目光抬起看向身側的沈眠,眸底夾雜著複雜又幽深的情緒,洶湧翻滾著。
她身上穿著他特意挑選的黑色禮服,寬大的裙擺上因為特殊的工藝,像有萬千星星在閃爍。
當初在拍賣展品手冊看到時,他就能想象到沈眠有多適合它。
她確實是最亮的那顆星。
方才他就看到沈嘉遇和沈眠坐在一塊。
而沈嘉遇和蒲星澤的關係向來不錯,那自然知道蒲星澤住院的事情。
談宴初想當然的認為,沈眠此時是因為擔憂蒲星澤,而顯得情緒低靡。
一想到這裏,他心髒就感到一陣不知名的鈍痛,隨之而來是密密麻麻的酸脹感。
這種感覺過去不是沒有過,而是經常的出現在他身上。
後來被孟浩南知道,被調侃道,“你這是吃醋,十斤的老陳醋那種,小粗粗我真沒想到你心眼這麼的小!”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不單純的隻是關注著沈眠,而是喜歡她,而且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沈眠聞言疑惑的“啊”了聲,方才她在想事情,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情緒波動。
饒是如此,沒成想到還是落到他的眼中。
她抿了抿唇,猶豫著開口道:“談宴初,你剛才看見了嗎?”
方才林琳的手被玻璃碎割傷,流了好多的血,可是在場的人似乎都不在意。
連老王總都不在意。
流了那麼多血,如果鬧出事上了新聞,總歸對發布會是有負麵影響的。
談宴初眉梢輕挑,在心底自嘲,麵上卻風輕雲淡,
“嗯,看見了。”
沈嘉遇那麼大一個活人,怎麼會沒看見。
如果她擔心蒲星澤,想去看望他的話,他並不會阻止。
以往不都是這樣,蒲星澤犯病的時候,沈眠都會去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