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七天前。
繼之前夢到跟蘇歡成親還有蘇歡變小之後,謝晏辭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這次他夢見自己不知為何身處一所山間的荒寺之中。謝晏辭試圖走出這間寺廟,空氣卻仿佛變成了有實質的牆體,阻攔他不讓他離開。
謝晏辭沒有辦法,又坐回原地。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聽見寺外傳來女人的求救聲。
一聽見那女人的聲音,他的身體就仿佛自己有了主意一般,抓過一旁的禪杖,快步走出寺廟。這一次,空氣牆不再阻止他。
荒寺門前,有歹人調戲良家婦女,他想也沒想便英雄救美。
但因為是在夢裏,謝晏辭擁有了旁觀者的視角。
於是,他清楚地看見在他一杖落下時,女人是如何一腳踢在歹人身上幫歹人避開攻擊。他邁步要追時,女人又是如何正好滾到他身前阻擋他的步伐。
“小師父,救命!”
她不是在求救。
謝晏辭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
山間的夜風吹開女人的衣襟,從謝晏辭的角度看過去,恰好可以從上至下地看到她胸口有意露出地一抹白和暗藏算計的眼神。
她是想勾引我。
小騙子。
……
謝晏辭醒過來,將那荒唐的夢境拋到腦後,走到縣城的城牆上。
虎視眈眈的巫黎軍隊駐紮在天鈞縣城百裏之外。
高夢陽也睡不著,正糾結地在城牆上踱步,看見謝晏辭之後急忙走過來。
“晏辭,你不是才去休息,怎麼又過來了?”
謝晏辭不想說自己是因為做夢的原因,隨口把話題扯到眼前的戰事。
“巫黎軍隊有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還在集結部隊。眼下看著已經快五千多人了。”
“咱們收攏青州殘軍也收攏了差不多五千人。”
高夢陽臉上仍是焦色:“但巫黎人是攻城,你我是守城。如今青州已經盡落入敵手,沒有補給,咱們撐不了多久。更不要提巫黎人的部隊還在持續增加。
晏辭,你熟讀兵書,有什麼辦法嗎?”
謝晏辭站上城頭,冷漠地看著城外的巫黎軍隊。
“如果縣裏的這五千人都是謝家軍,哪怕巫黎人數倍於此,我也有信心將他們打穿。但是這些青州殘軍本就是逃兵,已經失了膽氣。守城勉勉強強,帶他們正麵迎敵,卻會輸的很慘。”
謝晏辭並不是刻意諷刺青州官員屍位素餐、不認真訓練軍隊,隻是擺明事實講道理。但是有時候,實話比故意諷刺還讓人難以承受。
身為青州官場的一員,高夢陽不由得臉紅。
“那晏辭你的意思是繼續頑守,等待朝廷援兵?”
謝晏辭搖了搖頭。
“朝廷的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何況,等到朝廷那些人想起來救援青州,隻怕咱們早就為國捐軀了。”
高夢陽更加疑惑了:“那你想怎麼辦?”
謝晏辭的手遙指北方。
“圍魏救趙,可解天鈞縣之困。”
……
黃昏時,謝晏辭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正式見到小吉祥,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一個剛滿月的小孩,不用人背,不用人抱。自己就能牢牢地抓住大人的衣襟不放。而被他抓著的那個大人,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身子僵硬,麵色比鬼都難看。
見謝晏辭還有心思觀察自己,辛珍郎額頭的青筋都快要爆開了。指著抓著自己胸口拚命流口水的小孩,憤怒地對謝晏辭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