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是南謝眾多邊城中一座不太知名的小城。
除了地理位置最靠近北蘇外,毫無特點。
一百年前,北蘇開始朝政改革,三省六部的高官彼此互相製約、提防,百姓又有了上達天聽的途徑開始,北蘇的朝政就變得一天一個樣。
甚至,如今北蘇都不算是皇帝當家做主了。皇族都開始變得可有可無。
為了提防這些事情傳進南謝,導致南謝的百姓們有樣學樣,南蘇便關閉了雁門關。
於是雁門關在南謝的存在感就變得越來越低,本就不出奇的小城變得更加貧困。
城鎮貧困,人口就不多。家家戶戶都是搬不走的老城民,多少年都見不到一個外人過來。
謝晏辭一行人剛走進城,就迎來城中百姓的注視。
這一路來,遭遇了無數追殺,宋時蔚早就被嚇破了膽。
哪怕此時已經做了偽裝,也惶恐的兩腿發顫。
“閹黨…是不是有閹黨的人埋伏在這裏。”
“宋大哥別擔心,縱使有閹黨的狗腿子在,隻要有我謝師兄在,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一個活潑的年輕人上前勸宋時蔚。
他年紀二十剛出頭,娃娃臉,孩子氣,做小夥計打扮。看起來不諳世事,實際身份卻是問劍門的關門弟子裴少川。
宋時蔚被追殺的消息一出,不少江湖門派派弟子前來保護宋時蔚,裴少川就是其中之一。
“時候不早了,大嫂和孩子也累的受不了了,不如先找家客棧歇腳。”
另外一邊,一個體格健壯,相貌樸素的年輕人望著婦人懷裏的孩子,主動開口。
他叫於峰,是天刀門的弟子,性格穩健又有和外貌不相符的細心。
這兩個年輕人都是當下江湖中出了名的青年俊秀,卻都願意喊謝晏辭一聲師兄。
無他,江湖中,誰的武功高,誰的俠義重,誰就為長。
而,謝晏辭,無論是武功還是人品都是一頂一的。兩位年輕人自然沒有不服的。
宋時蔚的妻子金氏抱住兒子,沒有說話。
她知道,如果不是這幾人保護,他們一家三口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活到現在。
但是他們已經連續趕路七天了,孩子又還小,才八九歲,金氏看著兒子幹燥起皮的嘴唇,哪裏可能不心疼。
金氏忍不住抬頭看向謝晏辭,希望能從這位大名鼎鼎的落梅劍口中聽到一句好字。
謝晏辭視線從打扮成農婦的金氏和打扮成病鬼的宋時蔚身上略過,目光放在年紀最小的孩子—宋明祺臉上。
宋明祺年紀雖小,卻是個有主意的小孩子。
“謝叔叔,不要顧及我,繼續趕路吧!等到了北蘇再歇不遲。”
謝晏辭沒有答話,而是又看了看周圍好奇注視的路人,輕聲道。
“急不得,先歇歇腳也好,照我看,雁門關內肯定有一場惡戰。我們隻有積蓄好體力,才能接著走下去。”
說著謝晏辭走到路旁一位賣菜的老伯身邊,開口居然是地道的北地話。
“老人家,城裏可有住店?我們一家來北地尋親,缺個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