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宣府,不僅有宣府總鎮這個邊軍機構,同時還是萬全都司衙門所在地,十分的熱鬧。
還好,周建安的戶籍文書和牙牌都在那包裹裏,不然這宣府鎮他都很難進入。
城外到處都是流民,所以這城門管的也是很嚴。
宣府城之大,讓周建安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就算是身為百戶獨子的周建安,似乎也隻來過宣府兩次。
第一次時是他五歲時,他爹帶著他來宣府趕集,那麼小的年紀,能記得什麼?
而第二次嘛,便是現在這次了。
“我記得老爹說過,都司衙門好像是在東大街上?”
周建安雜亂不堪的街道上,宣府鎮雖然熱鬧,可是古代的通病那就是髒亂差。
主街上還好,因為有巡城兵丁不時路過,街道兩旁還算幹淨,可往一些偏僻角落一看,大小便到處都是,蒼蠅灰蟲漫天飛舞,讓周建安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一想到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洋河堡比宣府鎮還要不堪,心裏也就釋懷了。
不過這一路上,周建安也看到了不少跪在地上乞討的流民們,這些人破衣爛衫,攜兒帶女的跪在街道兩旁,瘦弱的身軀相互依靠著,空洞的眼神配上毫無生機的臉色,讓周建安無比肯定這就是明末。
大明末年,小冰河時期,內憂外患,赤地千裏,餓殍遍野,這場景在周建安前往宣府鎮的這一路上沒有少見。
城外那群人散發著綠光的眼神更是讓身為後世精銳特種兵的周建安感到震驚。
經過好一番的詢問,周建安終於是看到了都司衙門的大門,臉色一喜,上前出示了腰牌文書之後,便被放了進去。
經過半個時辰的等待後,負責此事的都司衙門都事安順便接見了周建安。
安順四十餘歲,臉色枯黃,由於太過瘦弱,雙眼深縮,看起來有些可懼。
他接過周建安的文書之後,歎了口氣,看向周建安的表情,也多了一些同情。
“這位安都事,我好像不認識吧?”
周建安看著安順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想到。
安順卻沒有再看周建安,而是辦起了公事,不一會,周建安繼任洋河堡的兵部批文便被他找了出來,而後彙同一枚鐵製官印,一同交給了周建安。
不過這些東西裏麵可沒有官衣或者是甲胄,因為大明有一條很扯淡的規矩,那就是軍戶需要自備器械。
“建安啊,你爹都安葬好了?”
安順突然一句話,讓周建安一愣,不過還是立馬回到。
“安都事有心了,我爹已經安葬好了。”
“嗯,這洋河堡,以後就要靠你了,想當初....”
安都事像是憋了很久一樣說了起來,從他的話中,周建安也聽出來了,這位安都事不僅同老爹認識,還很鐵。
安順不歇氣的說了兩刻鍾後,才因為嘴幹停了下來。
他端起一杯不知道泡了多次的茶水,一邊喝,一邊朝著周建安說道。
“建安,以後有什麼事,盡可以來宣府找你安叔,別看你安叔隻是個小小的都事,可咱好歹也是都司衙門的人,多少還有點老臉。”
安順都說到這裏了,周建安趕緊恭恭敬敬的朝著安順行了一禮,想了想,他緩緩的說道。
“安叔,你認識張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