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個頭,江麗人在心裏罵了一句。
“還是我叫人送你到東跨院玉瑤那裏吧。”玉瑤是六王爺十五歲出宮開衙建府時,宮裏給配的宮女,小小年紀就跟著他,辛勞的打理著偌大一個王府,勞苦功高,很受敬重,六王爺前年請了旨,封了她為側妃。
“嗯,我就在這裏安置了。”
感情她說得嘴都幹了,你就嗯出個這麼個結果?!
江麗人怒了,兩步跨過去往床邊一坐,擺出個討饒的姿態:“王爺,我真的隻想一個人睡。”
興許是暈了幾天,身子弱,真的累了,說著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嗬欠,眼角結出些淚花,眼神就異常的濕潤了,跟小狗狗一樣惹人憐愛。六王爺看看她那眼巴巴的可憐樣子,露齒一笑:
“怎麼,你不打算履行我們剛訂下的契約了。”
“可是……可是也不用一定要同床吧,你在這裏,誰人敢來窺視。”
“我本來就沒打算跟你同床啊,你想多了。我就是要到外間矮塌上去睡的。”六王爺的嘴角帶出些促狹的笑意。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四扇紫檀森雕花屏風外,留下江麗人呆坐在床前,尼瑪,不在這大床上睡你早說啊,害我擔心半天,你耍著我玩是吧!
夜色已深,困極的江麗人也沒了心思找他說道,脫了衣衫吹熄蠟燭,躺回大床。聽著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閉上眼睛。和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她以為自己會失眠,誰知道很快就沉入了夢鄉,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外間的李承乾反而枕著手臂無心睡眠:自己這王妃的《女誡》、《女論語》,讀到哪裏去了,舉止怪異言語粗魯……想著她那有別於一般大家閨秀的表現,眼裏浮上些笑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外間已經沒了人。東淩見她起了,拿著剪子就衝了進來,掀開錦被一通亂找,嘴裏自言自語:“怎麼沒有呢,怎麼沒有呢?”
江麗人聽了秀蘭解釋才知道那死丫頭是在找自己的初夜落紅,當下臉色一紅就燒到耳根:“王爺隻是來單純的睡了個覺。”
東淩立刻怒其不爭的狠狠瞪著她。
秀蘭聽了也是一楞,隨即又露出些歡喜來,怕被人看到連忙低下頭去。
江麗人出了睡房,才發現外麵有這麼多人候著自己,畢竟是皇親國戚府上的下人,人雖多,卻很有規矩的一聲不吭,她心裏也有些微妙:自己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已經是這王府裏的正室嫡妻了……
東淩秀蘭侍候她梳洗。
大紅繡鸞紋春裳,鑲紅瑪瑙的剔透碧玉釵,金鑲玉蝶翅金步搖,明眸皓齒富貴逼人,哪裏還有一絲江家孤女那慘不忍睹的小可憐樣……
江麗人看看鏡中的自己,很是感慨:果然,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東淩抹了抹眼角,低聲說了句:“小姐,你總算是熬出頭了。”
秀蘭也是滿眼的豔羨。
趁著往外走的時候,東淩說王爺走前留了話:叫她準備著今日進宮見長輩。
出了房,傭人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