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確實有些不正常,顛狂而迷亂,從昨夜到現在,不曾合過一眼。
她漸漸鬆開正搖著向如敏肩膀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會兒又有些魔障了,聲音有些啞:“不對,我才是桑芷,我才是真正的桑芷。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別想!”
向如敏看得心悸,歎口氣勸道:“小芷,你該醒了。人家的東西始終要還給人家。你此生掠奪,來世必然千倍萬倍地還債,生生死死受苦,何苦來著?”
“你以為你在唱戲嗎?”桑芷狂性大發,猛地用力將向如敏推到在地:“都怪你!都是你!整天神神叨叨,說什麼今生來世。你要是不救這個賤種,她早就去她的來世了!”
向如敏傷心得很,怒目而視,掙紮著,幾次想從地上站起來,都不成功,最終還是倒下去。
桑離默默走過來,彎下腰,將向如敏從地上扶起來,一句話都沒說。昨晚那段她和向如敏的錄音,是鷹的傑作。鷹的口技不錯,隻是接觸了向如敏很少的時間,便學得惟妙惟肖。
桑芷見自己的母親跟人家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狂亂叫囂著:“媽!我才是你女兒!為什麼連你也喜歡她不喜歡我?為什麼?我恨你!我恨你們!”
她喊著就逼上去,想要一拳打在桑離的肚子上。
桑離嚇了一跳,趕緊將肚子側到一邊去,隻是腰上重重挨了一拳,一個踉蹌撲在沙發上。
向如敏一看,急了,死死抱著桑芷,狂喊:“小離,你快走……”
桑芷發了瘋,向如敏哪裏拉得住她。就在她撲到桑離身上行凶之時,但聽窗子轟然作響,玻璃碎片四濺。
一個身手矯健的束發女人破窗而入,落地迅速翻滾,鯉魚打挺還未站穩,便一腳踢出,將一臉呆怔的桑芷踢飛出去。
砰一下,桑芷的腦袋撞在牆壁上,頓時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那女人一臉寒霜,如看垃圾般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桑芷,然後才去扶桑離:“二少奶奶,屬下來晚了,你沒事兒吧?”
桑離搖搖頭,一臉尷尬地朝向如敏看去,見其早已撲到女兒身前去了,低聲問:“冰冰,那個,她沒事吧?”
池冰冰真是冰得緊:“沒事兒,死不了!”
桑離捂臉,迅速作了交待:“去找個人來把窗子修好,還有,叫輛救護車吧。”
池冰冰寒著臉出去,臨走前對暈了或是裝暈的桑芷提出警告:“要是再敢動手,下次直接要你命。”
在一般人來講,這種話無非是提勁耍橫,就好比“你再說一句,老子打死你”之類的話,但從池冰冰嘴裏迸出來,真心沒人懷疑其“要你命”的真實性。
不多一會兒,救護車就來接走了向如敏和桑芷,留了桑離呆坐在沙發上,看工人們換玻璃。
秦榆趕過來的時候,玻璃已經安好了。他心疼地將桑離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
她仰起頭,灑脫地笑笑:“我沒事,我很好。”
“笨姑娘!”他本來想說,以後別跟這家人來往了,可看她那樣隱忍不舍的樣兒,隻好把那話生生給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