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小心扶著大肚婆桑離走得很慢，順著蜿蜒的小路緩緩前行。兩旁綠樹成蔭，晨霧繚繞。
桑離迎著清新的空氣，想起秦榆，長長一聲思念的歎息。仿佛這樣歎一聲，心裏就會舒暢一點。歎息會傳染，弄得蘇玉也跟著歎了口氣。
蘇玉終於有機會親口說這句話了：“桑桑，謝謝你。”
桑離啞然望著她，不解。
蘇玉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嘴角也向上好看地揚起：“你以為你可以瞞我很久嗎？”
桑離更加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了，頓足，疑惑地望著她：“你在跟我打啞謎？”
蘇玉握著桑離的手，笑得輕淺：“方遠嘯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猜，全家出國也是你讓方遠鳴跟我說的吧？”她隻是內向，但不笨，起碼的邏輯還是有。
桑離見她語氣這麼篤定，知她肯定看到新聞了：“網絡真不是個好東西，你看見了？”
“嗯。”蘇玉沒有瞞她：“我以前在公司裏注冊過一個郵箱，那天想在郵箱裏找個東西，就進了企業網，結果就看見了。”
“嘿嘿，整得慘了點，你不怪我吧？”桑離覺得蘇玉心地太善良，怕她責怪鷹，便大包大攬地把這事兒給承擔下來。
結果蘇玉跟她學壞了：“他活該！真解氣！”她性格太溫和，就算講這句話，故意加重語氣，也沒有太大的氣勢，倒像是個小女孩在賭氣。
“……”桑離深深覺得，此女很有培養前途。既然人家認為這事兒幹得好，那她也別一個人占著榮譽，還是得分點出去：“嘿嘿，主要是鷹的手筆。我就煽煽陰風，點點鬼火，打個下手……”
忒謙虛了，桑離同學一向奉行低調做人的原則。
蘇玉望著遠處，眉兒淡淡蹙起，有點憂傷的味道：“說起來，我們家裏兄弟姐妹不少。我自己有個親哥哥不管事，一大堆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像吸血蟲。”
她的目光不知落在哪片樹葉上：“倒是你和羅望達卡塞，跟我非親非故，卻處處幫我，從沒放棄我……桑桑，你真的為我做了好多事。自從遇上你，我好像就開始走運了。”
桑離輕拍她一下：“嘿！行了，大清早的煽什麼情？”她遇上秦榆，遇上大BOSS宋飛魚，不也走運了嗎？
人生嘛，誰沒一兩個貴人哩？
“我沒跟你說過我家裏的事吧？”蘇玉捋了一下散落的耳發，側眸對上她清澈的眼睛：“我爸我媽都是老實人，之前因為我嫁給方遠嘯，家裏那些親戚常找他們幫忙。他們一般能幫就幫，總是打電話跟我說，大家都是一家人……”
其實這話應該是這麼說，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大家還不如陌生人。最起碼，陌生人不會跑到你家瞎鬧瞎嚷嚷吧。
自從蘇玉離婚後，方遠嘯把那一堆親戚全部開除。
有幾個人因為貪小便宜，吞了公司一點錢，要不就是拿假發票報賬，總之醜事全被翻出來後，方遠嘯不依不饒，報了警，追究他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