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蔫了,狠狠瞪鷹,然後才苦巴巴地看向蘇玉:“你是不是嫌我麻煩了?我這個孕婦,是挺麻煩的。不過,家裏人多,你不需要老照顧我的。”
“不是不是,”蘇玉抬起頭:“我是嫌我自己麻煩。就是因為家裏人太多,有人照顧你,我也挺放心……”
“既然你知道家裏人多,就算多照顧一個你,有什麼問題?”桑離微微一笑:“咱們是家裏人,對不?還分得清什麼你的我的?”
“……”蘇玉有些難為情。
桑離嘩嘩把粥喝完,還吃了個饅頭:“行了,你這事兒,不批準,給我老實呆著。我現在快要腦袋冒煙了,你們誰也不許走。我老公不在,你們又要跑,我還活不活了?”
她還有句“保鏢也指責我”沒說出口:“總之,不許走!就這樣!”她吃完了,筷子一放,拖著笨重的身體往外走。
蘇玉立時要起身去陪她,被她製止了。
她說:“蘇玉,你現在也是病人,哪兒都不許去。乖乖在這兒養病哈,別讓鷹擔心你。”
鷹的表情更憂慮,兩個女人的心思都重啊。他也快抓狂了,想起秦榆總是晚上來,心頭的陰影更大。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
桑離帶著天涯咫尺照常出去散步了,臉色很平常,像是沒有任何心事。她今天不去南園,那裏是她平時駐足最多的地方,許多名花都在那盛開。
她去的方向,是大門。
池冰冰追上來,問得很急促,生怕有個閃失:“二少奶奶,你去哪兒?”
她的聲音也很平靜,沒有太大起伏,懶懶的:“我到處看看而已,不用緊張。”其實很想問秦榆好些了沒有,現在怎樣,可她卻不敢問。就算問了,人家也不會告訴她實話。
她如此低眉順眼:“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說完,繼續向大門走去。
池冰冰緊追幾步,跟了上來:“二少奶奶,大門口很危險,你還是跟我回屋,好嗎?”
她不解:“門口不是有人看著嗎?會有什麼危險?”說話間,已接近大門。
她瞠目結舌,但見門口荷槍實彈,仿佛守著的是什麼機密重地。兩名站崗的守衛,見桑離由遠而近,均站姿剛硬挺直,抱著衝鋒槍向其行禮:“二少奶奶好!”
完全不亞於軍姿,蹬亮的皮鞋,迷彩長衣長褲,頭上還戴著墨綠色鋼盔。這裝束也讓桑離肝顫了好久,看來池冰冰真的沒說謊啊。
她自己躲在深閨裏,好吃好住,渾不知外界已經變了天。有人來報:外麵許雲迪的人抓到個可疑人物。
這當然是報給池冰冰,而不是她這個隻會生娃添亂的二少奶奶。
但聽者有份不是?最大的問題在於,許雲迪怎麼也攪進來了?
她見池冰冰寒著臉,沒有立時表態要怎麼做,便很知趣地遁了:“你們忙,我累了。我去休息休息……”
她帶著天涯咫尺,慢慢走遠。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看不見池冰冰了,她才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許雲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