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問了這問題,就發現自己問得很傻。除非宋飛魚親自來家裏,否則如果打電話或者發短信,萬一被監聽或是攔截,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宋飛魚真的來家裏,也有跡可尋。人家剛去了誰家,便跑到她這兒來,隻要稍稍動動腦子,再比對新生兒的DNA,就能查出她兒子的真相。
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新生兒同一天出生?
她嚇得一身冷汗,方發現自己還是不夠謹慎:“羅戰有別的方法跟你聯係?安全嗎?”
“安全,否則他也不會冒險。”秦榆知她已經想明白了:“宋飛魚是他老婆,又是律師,更會注意安全性。”
桑離悠悠地問:“那就是說,我們短時間一點都不能跟兒子有接觸?”
“嗯。”秦榆的鼻音很重:“你想想,我們這個計劃在一般人看來雖然複雜,可對秦耀海來說,這相當於第二次經曆,完全是個翻版,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其實,已經有人潛進邢季風的醫院,要把那個本來就死了的孩子偷走,好作DNA檢測。
那孩子才是真正一生下來就死亡的嬰兒,邢季風好不容易找到家屬,給了錢,才讓那孩子來冒充。但隻要隨便做個檢測,就會真相大白。
秦榆早就做了布控,將這個人逼上天台,最後從天台上失足掉下,成了一樁懸案。
然後他們迅速將嬰兒的屍體火化,骨灰被送到了桑離手裏。
桑離想起那個骨灰盒,心裏一陣悲涼:“看來,我是真的要離兒子遠點,不然會害了他。”
何止害了她的兒子,或許喬橋和喬橋的女兒,也一樣跑不掉。
桑離的心,好似被千萬匹野馬呼嘯輾過。
那夜,她整夜叫著兒子的名字,胸口堵得完全無法呼吸。
次日早上起來,她脾氣特別大,黑著臉,黑著眼圈,像隻幽魂一般,把家仆們嚇得夠嗆。
二少爺不在家,二少奶奶又剛痛失兒子,心情能好得了嗎?
滋溜一聲,大家都閃去太太看不見的地方,生怕招了這位主。
桑離吃了兩口早餐,就覺得心煩氣燥壓不住,隨手拿起桌上的盤子就往地下砸。
一砸個稀巴爛,她這股氣就好似鬆動一下,舒服了點
可是魯嫂嚇壞了呀,麻著膽兒跑過來問:“太太,是不是早餐不合胃口呀?”
娘喲,早餐可是她家那口子做的,要是太太覺得不好吃,把他們趕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誰知太太多麼高深莫測:“很好吃。”
“……”很好吃你還砸盤子?魯嫂快要暈了。
桑離像是會讀心術:“吃完了。”
“……”真不可思議啊,吃完了,你叫一聲,我就來收盤子,怎麼要砸了喲?作孽啊……
桑離站起身淡淡地問:“鷹少爺呢?”
魯嫂趕緊回道:“他在……林子裏。”
鷹在林子裏?嗯,像他待的地方。桑離殺氣很重地往南院那頭的林子奔去,全身都好似著了火,越燃越旺,恨不得找誰打一架。
她想,她小時候肯定也是這樣,無法控製住情緒,所以才會成了村裏的小霸王小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