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一般都是主宅那邊做好了飯菜往這邊送。偶爾,桑離自己要下廚給秦榆開個小灶,那都是小打小鬧的事兒。
可見,要做好一個好太太,還是不容易的。這個世界,多少家庭主婦圍著鍋碗瓢盆轉著圈,還要接送孩子,風裏雨裏,忙得不可開交。
到最後,男人卻嫌棄老婆多年來沒有進步,跟不上他的思想層麵。
桑離心頭悵然,倒是挺想過那樣的生活,做家務忙孩子,偶爾疑神疑鬼老公有外遇,查他的手機和襯衣……她覺得,那樣的日子該多美啊。
雖然她現在錦衣玉食,卻是心裏空落落的,整天擔驚受怕。就算睡覺都睡不踏實,總是心驚,在半夜搖醒秦榆,害怕他一覺不醒。
她表麵看著強悍,陽光燦爛,其實是個頂頂膽小的膽小鬼。
她走進去,聞到一種很奇怪的香味,像是紅酒和別的什麼東西混和的味道。
她躡手躡腳,順著那香味一路尋過去。哇哦,顧先生正在做好吃的哩。
她沒有立時驚動他,而他抑或是聽力有些退化,又或是做菜做得太認真,完全沒發現她的到來。
寬大明亮的廚房裏,顧先生穿著家居服,對著手裏的一支錄音筆正在講話。
隱隱的,話語傳來,好像是先講了一些做法。爾後,便總結了這樣一段令人心酸的話:現在是冬天,其實做紅酒瓜球並不合適。不過,我怕我自己熬不到那時候了。提前做給你吃了,丁丁,希望你喜歡。
桑離喉頭哽住,剛剛平複的悲傷,又排山倒海席卷而來。她眨一下眼睛,淚水便嘩然而落。
不過她已經可以很好地控製悲傷情緒了,用手背抹一把淚,大步走過去從他身後猛抱住他:“壞秦榆,誰讓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你又想扔下我不管!別想!”
她跺跺腳,任性地嚷:“別想!別想!想都別想!”
他的背脊僵硬,卻唇角微勾:“壞姑娘,你不是去遊泳了麼?”
她雙手更緊地從身後環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還在瞎嚷嚷:“哼!趁我去遊泳,就想扔下我!別想別想,想都別想!”
秦榆的眼睛有些濕潤,卻是哈哈大笑:“壞姑娘,你在咕嚕什麼繞口令?乖,放開我,你看我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不放!”她慪死了,正生氣呢,怎麼能說放就放。
“心形的紅酒瓜球也不吃?”他努力誘惑著她:“有沒有聞到香味?”
她吞了一口口水:“有!但我不放!”
他伸手從後麵將她撈過來,抱在胸前,像抱一個小娃娃:“壞姑娘,去叫開飯了。”
她聞著香得不行:“你這個還沒做好哩。”
“現在做好了也不能吃,要在冰箱裏凍六個小時才可以。”他用手捏捏她的粉臉:“乖,快去!”
“哦……”怪不得,他說現在做不是時候。他隻是怕熬不到夏天……
她的鼻腔酸楚得不行,喉頭再次堵塞。她怕他看見哭鼻子沒出息的樣兒,扭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