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給桑離重重敲了個警鍾，她太大意了，看見秦榆失憶的迷茫樣兒，就忍不住要跟他親近。
這兩天確實太明目張膽了。
她上完庭剛出來，一開手機，秦榆的電話就追過來了：“你什麼時候做完工作？回哪裏？我來找你好不好？我好無聊，快悶死了，沒人理我……”
說實話，淩曼一直不怎麼搭理秦榆這件事，還真有些奇怪。
桑離想起早上的錄像，總覺得恐怕通訊也被人監控了，便硬著心腸說：“華先生，我們不是很熟吧？”
“……”迷茫的秦榆好可憐，拿著手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手機還是他找華熙寧好容易要來的，身無分文的日子好難過。
桑離不敢再磨蹭下去：“華先生，我還有事，先這樣了，再見。”她迅速掛了電話，站在法庭外麵呆怔了好一會兒。
小助理唐墨妍默默拖著資料箱，站在她旁邊，不敢說話。
良久，桑離將車鑰匙給唐墨妍：“你開車回律所，準備一下明天上庭那案子的資料。我還有事，要去別處。”
唐墨妍沒接鑰匙：“我坐出租回去就好了嘛，你開車走。”
“廢什麼話，開走！”桑離心情極致不好：“這麼多東西要是落在出租車上，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唐墨妍動了動嘴皮，沒敢再頂嘴，接過鑰匙：“桑律，你臉色不太好，要去醫院嗎？”
“不去！”桑離生硬地回答，睨了一眼小助理：“這麼多話，不用做事？”
唐墨妍趕緊拖著資料箱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這位娘娘今天心情不好，還是不要去惹她。
桑離站在窗前，手裏的手機不斷在響。每響一下，就像用針在紮她的心髒。
秦榆一直一直撥打電話，不接就不停。
她可以想象那場景，一個失憶的人手機裏，隻存了一個人的號碼，隻能給這一個人打電話。而這個人還不接，甚至不搭理他，那到底有多可憐？
顧先生，原諒我。
她望著窗外，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然後一狠心，將手機關機了。
“桑桑！”有人在叫。
她飛快吸一口氣，轉過臉來時，笑顏如花：“鳴鳴，你今天也上庭？”
“是啊，一出來就聽人說有個桑律師好厲害，贏得對方律師心服口服。”方遠鳴抬腕看了看表：“一起吃個飯？”
桑離也不想太早回家，想起秦榆粘人的樣子，心驟然有些疼：“好啊，我請你。”她現在要避免跟秦榆多接觸，知道秦榆的心裏有她就足夠了。
她不能急，絕不能急。三四年都等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等的？
桑離上了方遠鳴的車，坐在副駕上側頭看她，笑起來：“鳴鳴，好事近了吧？”
“就那樣吧。”方遠鳴懶心無腸：“老是催結婚，煩死了。”
“你這是矯情還是炫耀啊？”桑離從包裏拿出一支煙來，想想，又塞了進去。
方遠鳴淡然一笑：“還真不是矯情。他是個檢查官，你認識的，朱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