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被桑離一語戳破，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腦袋的樣子萌翻了。
他們走進飯廳的時候，家裏的傭人已經將飯菜端上了桌。
桑離拎著一袋包裝精致的禮物，送給華老太太。那並不名貴，隻是一袋宮廷糕點，口感很軟，並且糖分不高，很適合老年人。
華老太太喜悅地接過：“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做什麼，這麼見外？不過這家的糕點是真的好吃，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
“我是聽淩曼說，您喜歡這家的糕點，所以就去買了。”桑離很大方，也很坦白，提到“淩曼”的時候，沒有絲毫不悅。
“那排了很久的隊吧？”華老太太越看桑離越喜歡。這姑娘是個福相啊，隻是，享福之前必然吃了太多苦。
憐愛，由此而生。
桑離落落大方：“奶奶，也沒排多久隊，不過還是來晚了，下次我會早點到。”
“好好，下次不要買禮物了。”華老太太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除了華熙寧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大家都很自在。尤其是秦榆已不像之前那樣，隻會埋頭吃飯，不跟大家交流。在飯間，還這邊照顧著奶奶，那邊照顧著桑離。
大家從口味，一直聊到菜式。特別是桑離，滔滔不絕，有板有眼。
華老太太很詫異：“桑小姐，你還會做菜？”
秦榆立刻糾正：“奶奶，你叫她……桑桑，我聽蘇玉就是這麼叫她的。”
“哦，好……”華老太太很寵孫子：“那我以後就叫桑桑了？小桑桑，你介意嗎？”
秦榆立刻拉住桑離：“不介意，她不介意。”
桑離和華老太太相視而笑：“奶奶，我不介意。你看，我不也跟著楚鈺叫您奶奶嗎？”她的眼睛，純潔得像天使，幹淨而單純：“要是奶奶不嫌棄，下次我可以做菜的……”
“看不出來啊，桑桑，我還以為你十指不沾陽春水。”華老太太看著那雙瑩白如玉的手，卻不知道，這雙手起了多少小繭。
光是飛那條繩索，就不知把手磨起了多少水泡。還有射擊，擊劍，攀岩……這些年，桑離從未停止進步，怕有一天，再遇上生死劫難，卻成為秦榆的包袱。
她甜甜一笑，很自信：“奶奶，你要是吃過我做的菜，會上癮的哩。”
華老太太像個孩子似的撇撇嘴：“我要是上癮了，你不做給我吃了怎麼辦？老嘍，會被人嫌的喲……”
“不會啦，奶奶。”桑離嬌嬌的：“奶奶一點都不老，你說是不是，楚鈺？”
“奶奶不老。”秦榆趕緊表態：“奶奶還要四世同堂哩。”他一句無心之語，勾起了桑離深藏的隱痛。
她的，他們的兒子，還好嗎？
這些年，她多次謝絕宋飛魚的好意，沒去參加她們的聚會。也沒真的利用風橋，去把孩子抱來看一看。
她隱忍著，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這個秘密。那是很容易拆穿的，畢竟，姓氏可以改，DNA改不了。
她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去律所上班，因為在那裏，感覺和兒子近一些。隻要一想到，兒子就住在附近，她就特別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