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哲真正被杜唯折服了,是一種男人的尊敬。
杜唯卻是不管對方是否覺得自己囉嗦,一再叮囑:“喬橋雖然迷糊,但心思很敏感。我不希望你和……那個什麼貝寧再扯不清楚,傷害她。”
“不會了,她早在五年前,便隻是我嫂子了。”曲哲說了這話後,隻感覺整個世界都明淨晴朗:“我會處理好我的事情,再來重新追求喬橋……還有孩子們……”
他驀的笑得溫存,追求孩子們……這個說法真的很有意思。
他的表情特別誠懇:“杜先生,你讓我很敬佩。仔仔和娃娃都還不太了解大人的世界,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存在,而疏遠孩子們。否則,他們會難過的。”
杜唯直到此刻,才重新審視麵前這個男人。喬橋的眼光,說起來,是不錯的。
他勉力笑笑:“我會常來看他們。”
“不止如此,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吧。”曲哲是個講道理的人,剛才看見喬橋紅腫了眼睛進來,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晚談話下來,他愈加覺得杜唯的難能可貴。他縱使有心霸占孩子們,卻也自問,不可能將杜唯從孩子們心裏全部移除。
時間這東西,是可怕的。尤其可怕的,是溫柔如水的時間。杜唯在孩子們心裏,真正稱得上溫柔如水,真正是填補了父親的空缺。
他是真摯而誠懇的:“杜先生,時間長了,我們會是朋友,更會是孩子們的爸爸。”
“嗯……”杜唯又哽住了。此生中,就連當年在孤兒院裏赤著腳被人嘲笑都不曾哽咽的堅強男人,竟在這一天數度有淚崩的衝動。
曲哲和杜唯一起下樓時,已然相談甚歡,邊走邊聊喬橋的糗事,儼然一對多年老友。
那晚,曲哲開車,喬橋坐在副駕上。車子後排,杜唯和仔仔娃娃在做什麼“蟲蟲飛”的遊戲,主要是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在逗娃娃笑。
娃娃好歡悅啊,但覺這世界,滿天滿地都是快樂。
喬橋也是滿心歡喜,拿眼偷偷瞅著曲哲,一顆小心髒,在胸腔裏亂蹦亂跳。這節奏,是她無法控製的。
就像她矯情地說:算了吧,曲哲……人家照樣沒理她,該做飯做飯,該收拾房間收拾房間。最後,和全家人打成了一片。這個“全家人”,自然包括杜唯。
曲哲開車先送杜唯回家。
杜唯下車的時候,仔仔抱著他的胳膊不準走,娃娃趴在他的身上親啊親,還奶聲奶氣地叫著“爸爸”,那場麵令得夏夜的溫度又攀升了好幾度。
杜唯親親娃娃的小臉,又親親仔仔的小臉:“爸爸明天要上班呢,回去睡覺覺嘍。仔仔要帶著妹妹乖乖的啊,不然爸爸不愛啦。”
仔仔很懂事地點頭:“嗯,誰敢欺負娃娃,我就踹死他。”
杜唯聽了好頭疼:“兒子,武力不能解決問題……”
“爸爸,你的意思是要講道理?”仔仔認真地問:“可是人家不聽道理怎麼辦?我還得揍他!”
“呃……”杜唯終於發現家裏多了個人還是有好處的:“曲哲,這個問題歸你教育,好好跟仔仔說……歸你了,我走了……”
“……”我?曲哲好茫然,沒做父親經驗的男人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