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天仙橋,繞過小河,是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良田菜地。狹窄的田埂蜿蜒悠長,早晨清新的空氣令人為之一震。
桑離邊走邊大聲教孩子們念自編的打油詩:紅紅的太陽藍藍的天,綠油油的田壩裏蕩秋千。可愛的娃娃美若天仙,和仔仔哥哥快樂把手牽。
本來,這個早晨是這樣美好的開始,時光安然,歲月靜好。
隻可惜,在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便聽見一個孩子劇烈的哭叫,從隱在竹林中的某處傳來。
那孩子稚嫩的哭聲實在太慘了,慘得娃娃眼淚汪汪求抱抱。秦榆便將兩個孩子一手一個抱起來,輕斂眉頭。
桑離是個行動派,立刻循聲而去。銀輝和深揚都跟在她身後跑起來,隻留了抱孩子的秦榆落在最後。
竹林深處,有好幾戶人家。
慘烈的哭聲便是從其中一戶人家的院子裏傳出來,隱隱還夾著婦女凶惡的謾罵聲:“打死你!短命的東西!我打死你!”
隻聽到聲音,卻找不到人。一陣一陣的慘叫和孩童的哭泣,令得桑離的心髒跳得飛快。
桑離加快腳步尋找,地形不熟,令她心急如焚:“深揚,銀輝,我們分頭找。”
“是!”兩個男人領命而去。
秦榆已經抱著孩子跟過來了:“別急,慢慢找。”他看見她的臉,因為激動而紅得十分不正常。
桑離側耳傾聽,但覺整個竹林都響徹著稚嫩可憐的哭泣。她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牙齒格格響,無法控製的情緒在全身亂竄。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當過“黑跑跑”和“桑一掌”了,一直很注意修身養性,盡量讓自己少毛燥少發怒。據曲醫生說,如果不加注意,導致供血不足,就會出現暈厥現象。
但此刻,她被孩子求饒的哭泣聲,激得亂發飄飛,沒顧上秦榆,便又撒開腿跑了。
秦榆和倆娃都驚得移不開眼,合不攏嘴。但覺卷起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風過處,亂紅飛舞。
“幹,幹媽,跑得,好快……”娃娃結結巴巴地說。
仔仔不結巴,隻是深沉地接話:“嗯,比動畫片裏的人還快。”
秦榆也在那一瞬間,腦海閃過無數片段,關於黑跑跑的視頻,關於櫻花林倒下的大樹,關於長劍叮叮發出的聲響……他似乎還教過她許多東西。
那一刻,他自己的技能似乎也有所恢複。他真正意識到,顧太太比他想象的更強大,不知道還會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
畢竟,他沉睡了將近四年。
桑離如風一般與銀輝深揚彙合了。
在某個院子拐彎的角落,那裏是豬圈旁,怪不得他們繞了一圈都沒找到,原來這般隱蔽。
一個和娃娃差不多大的短發小女孩,穿著破舊的短袖衫,褲子被扒了下來,嚇得撕心裂肺地哭泣。
打她的女人,手裏拿了根細長的竹條,一鞭一鞭抽在孩子的身上。
那種細細的竹條打起人來,每一鞭下去,都會令人的心緊緊一縮,麻癢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連腳尖都會疼得發麻,進而產生窒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