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這一場漫天花雨,是鷹和蘇玉大婚的現場,也許是最最完美的結局。最起碼,可以不用糾結龔意雪的立場。
桑離一直沒想通這問題:“你當年為什麼扔下蘇玉跑了?”她的心思,和他的心思,始終不在同一個層麵上。
羅望達卡塞將槳隨意放在船裏,忽然躺下,全心放鬆,望著天空明明滅滅的星辰,聲音有些遊離,帶著半開玩笑的色彩:“因為我要娶四個老婆,她不樂意。”
他吊兒郎當的樣子,說娶四個老婆,就好似在說買四件衣裳。
她翻個白眼,笑起來:“你真的要娶四個老婆啊?我以為你說著玩哩,怪不得蘇玉不搭理你!”她狠狠捶了他一拳:“壞鷹,你說,娶四個老婆你應付得過來麼?女人會吃醋,會互相使絆,還會爭家產,黑心的還會使殺招把受寵的滅了。你說,有什麼好?”
鷹的灰眸深邃而迷離:“如果是你,會殺蘇玉?”
“啊?殺蘇玉?”桑離眨眨眼睛,伸腿就是一腳:“有毛病啊?我和蘇玉能是你四個老婆那種關係嗎?我幹嘛要殺蘇玉?誰殺蘇玉我殺他!哼哼……”
鷹的灰眸驟閃,視線落在張牙舞爪的女人身上,不舍移開:“對,誰讓蘇玉過不好,我就讓他過不好!”他說這話時,完全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
桑離聽得心頭一驚,趕緊出言警示:“等等,等一下,羅望達卡塞先生……你聽過一句古話吧,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懂不懂?你不要老想著插手人家蘇玉的家事嘛,熙寧哥不會是方遠嘯那種男人啦。”
“知人知麵不知心!”羅望達卡塞惡狠狠地吐字:“看方遠嘯的外表,你能看得出他惡心成那樣?”
“哎呦,哪可能一連遇上兩個這樣的男人?那比中頭彩還難好不好?再說,華家那樣的門風教育出來的人,再差能差到哪裏去?”桑離憂心地看著倔強的鷹,再次警告:“反正你不許再瞎整,否則跟你絕交。”
鷹幽怨地瞥了一眼,這女人就知道用這個威脅他。她自己要嫁進華家,就一個勁兒吹噓華家的人有多好,可見女人判斷事物都是從自身角度出發。他這麼想的時候就這麼嘟囔出口了,惹得桑離跳腳。
桑離做個鬼臉,發出哞哞的叫聲:“我不從我的角度出發,難道從牛的角度出發?切!懶得跟你這隻壞鷹說,扯不清楚!”
她用船槳嘩嘩拍打著水麵,水花四濺。
他坐起,搶過她手中的船槳,讓船繼續滑行:“你說蘇玉會幸福嗎?”
“本來是會的。”桑離陰陰一笑,故意嚇他:“被你今晚一攪和,難了。”
鷹悶哼一聲,傲慢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華熙寧要是這麼不經折騰,趁早滾蛋!”
桑離哈哈大笑:“鷹少年,你醋缸打翻了?”
鷹別過頭,不想理她了。
桑離不鬧了,想起今晚的場景歎口氣:“你的祝福的確是太大手筆,還搞什麼部族儀式,人家熙寧哥是個文人,骨子裏的認知跟你和秦榆是不同的……對了,秦榆先生現在也越來越有文人氣質了,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