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曼問完心裏便敞亮有答案了。秦榆不也是這樣想的嗎？來前還叮囑過，讓她不要將一切挑破。
她懂了，雙方都不希望悲傷籠罩，都不想整個華家處於一片淒風慘雨中。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更能彰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麵。
更重要的是，淩曼忽然想到顧先生費盡周折扮華楚鈺，其中必是有深刻的原因，不由得附和道：“對，奶奶，現在的楚鈺哥哥挺好，桑離姐姐也挺好……”
華奶奶拍著淩曼的手背，躺在柔軟的躺椅上重重歎口氣。楚鈺既然不在了，她就算再追究也毫無意義。
況且熙寧做這麼多，更是希望她開心。同時，這也是楚鈺的臨終願望。她還有什麼理由非要讓孩子們不開心？
陽光燦爛得晃眼，驅散了屋裏的黑暗。每一個角落，都光明而溫暖。
華奶奶的銀發閃著耀眼的光：“現在的楚鈺……怎麼說呢？據我觀察，文武雙全，必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不知道他有什麼難處，一定要改頭換麵……唉，他肯定是遇到了麻煩，才會選擇做別人的替代品……”
“是啊，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不願意做自己呢？尤其是顧先生顧太太自己本來就那麼有錢又有本事……”淩曼一激動，就講了真話。不過，她所知的，也就這麼多了。
華奶奶嚇一跳，不過很快就理解過來了：“他就是顧先生？啊，怪不得，他是顧先生就對了。顧先生，顧太太……這兩人啊……”
這就能理解那兩人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愛得如膠似漆。原來，人家本來就是兩口子。那會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經曆呢？
淩曼將這秘密講出來，心裏很糾結，又很神秘地叮囑：“奶奶，這是秘密，不要說出去哦。萬一被壞人知道了，會出大事兒。”
她還記得當時顧太太祈求的語氣：希望你保密。本來這件事是不宜說出來的，你也清楚，這世界有些事情太複雜。我們不想過曾經被人追趕的生活，隻想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希望你成全。
華奶奶笑笑：“傻孩子，我一個老太婆，能跟誰說去？不過，我現在倒真當顧先生是楚鈺，有時候他還哄著我吃飯，逗我開心。桑離那小丫頭，跟我們小淩曼一樣可愛又貼心……奶奶老了，不求別的，也就盼個膝下有兒孫……”
“奶奶，蘇玉嫁給了熙寧哥，你很快就可以抱重孫孫啦。”終於說到了高興的事情上，淩曼將奶奶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
華奶奶也被這說法弄得忒喜慶：“咱們去看看蘇玉那丫頭在幹什麼？早上來給我泡了茶就不見了人影兒。”
“哎呦，奶奶，人家小兩口肯定正是甜蜜蜜的時期。熙寧哥哥不知道盼這份幸福盼了多少年呢。”淩曼的小手握成拳，輕輕給奶奶捶腿：“等顧先生顧太太結婚住進來，奶奶你就不愁沒人陪啦，到時你都記不起我小淩曼啦。”
“傻話！”奶奶樂嗬嗬，眼睛卻是不由得再次濕潤起來：“你們都是奶奶心裏的寶，奶奶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