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顏妮驟然遇襲,唔唔幾聲,腿一陣亂蹬。掙紮片刻,不動了。她被黑影用迷藥迷暈,拖進女廁放在馬桶上,歪歪坐好。
黑影由廁格裏將門栓插好,才從上麵翻出來,整理好臉上的口罩,這便拿著申顏妮的記錄本出了廁所。
她口罩一戴,即可大搖大擺走在這醫院長廊,沒人知道到底誰是誰了。她將記錄本隨手放進護士服的衣兜裏,走到那層樓轉角,問守在那裏的人:“你是桑女士的家屬嗎?她情況惡化……”
那人是深揚安放在這層樓的保鏢,一聽此話,臉色驟變,“啊”一聲,立刻想往裏跑,要去看看二少奶奶。
冒牌護士倏然出手,出其不易從背後將那人打暈,拖至樓道間,鄙夷地瞄一眼,還不屑地踢一腳:“草包!就這素質還當保鏢!”
她拿出手機發信息:一切妥當!
這是一串字母,用的英文。
樓下久候的一行三人,兩女一男,都戴著口罩。他們從醫院後門進入,然後乘坐電梯上四樓重症監護室。
一個沙啞的聲音,像是八十歲的老婦,下意識仰頭瞅一眼電梯的攝像頭:“監控係統……”
男人未等對方講完,立刻接話:“監控係統都破壞掉了,放心。”
“哼,桑!離!”那樣凶惡的語氣,出自老婦之口,仿佛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英文無比流利:“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這講話像極老婦的女人,打扮也像老婦。她行動非常不利索,腿有些瘸,拄著拐杖,走路一拐一拐。她很胖,穿著長裙,看起來有點像俄羅斯廚娘。
另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她左右扶著,生怕她站不穩。似乎,那的確是個老婦。從走路的姿勢和她喉嚨裏發出的“嗬嗬”沙啞的喘息來看,起碼在七十歲以上。
“其實,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到這兒來。就算我們不動手,她也熬不了幾天。我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千真萬確。”男人環顧四周,很擔心,也用的英語:“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蹊蹺,她那些保鏢素質就這麼低?別上了她的當。”
“哼!沒有秦榆的桑離,你以為她能有多厲害?高素質的保鏢全調離了A市,剩下的除了銀輝,沒一個有能耐。”她似乎對桑離的情況了如指掌:“她以為這是A市,法治之區;以為秦榆死了,秦家就不找她麻煩了……她現在出門和那小白臉談戀愛,經常不帶保鏢……咳咳咳咳……嗬嗬……”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我隻是有點擔心而已。”男人想想,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那個叫深揚的人忽然離開,傳說是老婆要生孩子了。他的人親眼看見深揚上了直升機,絕不會錯。
再說桑離草木皆兵,生怕有人對她親近的人下手,把所有保鏢都分散出去保護別人。現在醫院保衛環節薄弱,當然也說得過去。她把希望寄托在這醫院的保安身上,看來是大錯特錯。
走廊靜悄悄,隻有那個手持記錄本的小護士在電梯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