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果然時間可以走得快些。
“你們兩口子幹的破事,為什麼非得我去說?”曲哲不可思議。
“因為……因為你好欺負唄!”桑離笑起來,看見天邊最後一絲金邊也隱沒了。
八點一刻,直升飛機降落。
古宅亮如白晝,秦榆挺拔如鬆的身影出現,仿如天神般傲視一切。他手裏抱著沉睡的娃娃,那小小的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娃娃,腦袋上的皇冠早已經沒了,頭發並不太淩亂,似乎睡顏安祥。
秦榆將娃娃交給曲哲,說了句“好像用了藥”,便與銀輝進了書房。
他進書房說的第一句話是:“銀輝,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一刻鍾之後,兩人一起出來。
秦榆狠狠將早就可憐巴巴等在書房外的桑離抱在懷裏,溫存低語:“老婆,我們分頭救兒子,好不好?”
十分鍾後,秦榆再次登上了霍澤的直升機,並和鷹通電話:“鷹,L國邊境見。”
半小時後,又一駕直升機降落在草坪。銀輝目光堅毅地看著桑離:“二少奶奶,請!”
桑離挺了挺背脊,眼圈不再紅,手腳不再抖。此刻,她不是一個軟弱的母親,隻是一個女戰士。
她一步一步踏上直升機,回頭,看見曲哲抱著已經蘇醒卻有些呆萌的娃娃,與喬橋一起望著她。
目光,深沉雋永。
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她兒子的爸爸媽媽。
倏然驚覺,與這家子的感情已是這麼深了,就像混合的血液,分不清哪一滴是你的,哪一滴是我的。
她仿佛在風中聽見喬橋喊:桑桑,你是去找兒子嗎?
她回眸一笑,百花齊放:是的是的,喬橋,我去找我們的兒子!你等著,我會把我們的兒子平安帶回來!
她仿佛在風中聽見娃娃的哭泣聲:要哥哥!娃娃要哥哥!
直升機已起飛,她在心裏說:娃娃,不要哭!這一次,幹媽要給你帶回來的,是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哥哥!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便是這樣的決心,她飛向黑暗的天際。
竟然,沒有想像的狂燥。必死的決心,又必生的決心!
取名字真的是一個技術活兒,沒事千萬不要取什麼風風雨雨,切記切記。
一個小時後,他們換了豪華私人飛機,再次升空。她聽見銀輝一直在打電話下達指令,要求所有休假或不休假的人員,全部集結至L國邊境。
桑離想問什麼,卻終究沒問。她隻需要乖乖跟著銀輝走就可以了,秦榆說,隻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
這是秦榆給她的保證!
她的心靈進入平靜的隧道,表情安靜地吃完晚餐,然後去睡覺。
那是多強大的心髒,可以那樣平靜地跳動。
曲醫生說,桑小強,如果哪一天,你遇到激動的事情可以控製不犯渾,不打人,不爆粗,不損壞公物,你才真正強。
現在,她算是真正強了嗎?
躺下,睡著了。一夜無夢。
她一覺醒來時,不知到了哪裏。飛機停在一個機場,很快,又起飛了。
她梳洗完就走出來,坐在銀輝對麵。她高高紮著馬尾,吃飽喝足睡得好,倍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