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傳來,唐碧珊起訴薛誌平將她踹得流產一案,撤訴了。

印小白知道,這肯定是薛誌平用錄像威脅了唐碧珊。

唐碧珊主動打了好幾次電話給她,她沒接,不想聽人家說話,也不想聽人家懺悔。

其實她過高地估計了自己在閨蜜心中的地位。人家後來發短信,不是深情懺悔,是紅果果要錢。

錢錢錢,命相連哪。隻有錢才是最親熱的東西,談感情,先把錢擺出來再談。

印小白心裏不難過是假的,但她學會了沉默。四十萬在手,怎麼辦?她到底要不要還給唐碧珊?還多少?她要是還了,人家會不會背地裏說她是大蠢蛋?

她最近被許雲迪取了個名字“蠢小白”,越叫越蠢,很冒火。

她經常接到父母的電話。母親白雪萍說,誌平最近像變了個人,常常買東西往家裏跑,幫著做這樣忙那樣,又送了個最新款的手機給你爸爸。

她感慨道:“唉,這孩子心眼還是挺好的。以前我和你爸爸一直擔心生活環境不同,會產生諸多問題。現在看來……”

印小白淚流成河,滴滴往下落,沒敢接話。

打針的時候,印小白再次以十二萬分認真的態度檢查了藥品。

“蠢小白,你剛才哭什麼?薛混蛋找你了?”許雲迪漫不經心地問。

這一問,印小白舉起的針頭又放了下去,歎口氣:“許先生,以後在我工作的時候,尤其是打針的時候,不要跟我講話好不好?”

她決定,重新檢查一遍藥品。

許雲迪好想撞牆,到底還能不能愉快地養病了?

他出言製止她:“印小白,不要檢查了。藥沒錯!”

印小白不理他,繼續檢查,拿著藥瓶看來看去。中國字就是這樣,比如你看著一個字的時候,認得出來。可是你盯著它看,越看越不像,越不像……你就不認得它了。

印小白一驚,愣愣地抬起頭來:“許先生,你……要不,還是換個特護吧?”

許先生的耐性真的用光光了,死冒火:“印小白,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印小白乖順又聽話地走過去:“許先生,為了你的病情著想,我看你還是換個護士。我,我好像變成文盲不認識字了。”

本來正在冒火的許雲迪,一聽皺了眉頭:“什麼意思?”他隱隱覺得,印小白的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有點強迫症的傾向。他隨手扔了本雜誌過去:“給我念。”

印小白舉了舉手中的針管:“我在給你打針。”

許雲迪沉聲道:“那就來,先打針,再給我念雜誌。”

“哦,我再檢查一下藥品。”印小白又循環了。

“不用檢查了。死了算我的,跟你沒關係。”許雲迪拽上了天:“數三聲,快點!一!二……”

三還沒出口,印小白嚇得手一抖,轟一聲把針管紮進去。

“蠢小白!你往哪紮!”許雲迪氣得跳,嘴角抽抽。

“對不起對不起!許先生對不起!”印小白趕緊把針頭從許雲迪的手背上扯出來,轟一針,準確紮進他手肘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