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麗芙見白淩曼就這麼要走,而羅望達卡塞先生也完全沒有表示,氣得追上來就抓住她的手:“就這樣想走?”
“不然你還想怎樣?”白淩曼唇角綻出一絲隱笑,笑裏帶了些憐意和冷意:“放手,我已經讓你打過一耳光了。”
就好像讓你打過一耳光,便應該一筆勾銷。這種邏輯實在是有些奇怪,卻被白淩曼表達得理所當然。
一個講英文,一個講中文。講中文的那個聽得懂英文,講英文的那個未必聽得懂中文。
艾爾麗芙雖然沒聽懂,卻被白淩曼驟然變冷的眸色嚇一跳,下意識放手,卻很氣憤轉頭跟老公投訴:“你看她,這種態度!”
白淩曼已走遠,像一匹柔軟的白色輕紗,飄出古堡。姹紫嫣紅的園裏,是她在唱歌: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象中朦朧,我不忍心再欺哄,但願你聽得懂……
一聲冷哼:“還有心思唱歌!”
白淩曼從鮮花叢中探出個頭來,笑意染上微腫的臉頰:“先生,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什麼?”羅望達卡塞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別裝了,我可以理解你的難處。”萬花皆美豔,卻是她那身素白的衣與素淨的臉最出彩最奪目:“先生,你也算是個有情人。”輕輕一歎:“上位,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羅望達卡塞微眯了眼,灰眸深邃如陰天的大海,卷起颶風狂瀾,卻是瞬間,又變得平靜:“哦?你是怎麼猜到的?”
白淩曼不再看他,縮進了花叢中,隻是聲音飄出來:“先生,不要忘了我曾經做的是什麼工作。你騙艾爾麗芙可以,又怎麼騙得了我?”
羅望達卡塞呆立在花叢外,卻沒法移動步子離開。
那聲音又從花叢裏繼續飄出來,字正腔圓,清脆婉轉:“先生對蘇玉姐姐和桑離姐姐的愛,淩曼很理解。先生不願身體背叛心靈,淩曼更加理解。所以先生在花束上用了藥,令得艾爾麗芙小姐皮膚過敏無法洞房,卻又夜夜去了她的房間。既不用履行丈夫的責任,又無需惹得嶽父大人大發雷霆。先生好計謀呀。”
羅望達卡塞為自己的那點小伎倆而臉紅:“那你為什麼要承認是你做的?”
白淩曼再次從花從中探出頭來時,臉上的笑意更加純淨,仿似帶了早晨的露珠:“淩曼能為先生做的,就這麼多了。她如果以為是我,就算把事兒捅到她父親那裏,人家頂多也隻認為這是女人間爭風吃醋的小事兒,不會對先生大動幹戈的。”
她說著,從花叢中走出來,手裏多了一把白色的玫瑰花。紅紅的朝陽照在她白淨的臉上,染了一層淺淺紅暈。她的左臉微微有些腫,但這不妨礙她清純的美麗,像一個踩著雲團的花仙子。
她輕輕點頭:“走了,先生。您也去吃點早餐,想想要怎麼應付您的夫人吧。”
不等羅望達卡塞先生回話,她就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去了,嘴裏仍是哼著那樣曼妙的小曲:天上人間,如果真值得歌頌,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