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死亡(1 / 2)

薩凡娜是個孤兒,倫敦裏最常見的孤兒。唯一能讓人覺得她有些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她有一個姓氏,這樣她介紹自己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她可能還曾有個不錯的身份,畢竟她姓斯維塔,即為糖。

糖在過去是身份權勢的象征,能用這個做姓氏,大概也不會太糟糕。

還有一處比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她生來就璀璨奪目的美貌——盡管吃不飽穿不暖,渾身髒汙,骨瘦如柴,臉頰凹陷,眼球突出,卻還是能一眼看得到的驚豔。

這也算個佐證,證明她不是普通人。

但這沒什麼用處,美貌在盛世之時尚且隻是一抹鮮豔的色彩,是被放置在花瓶中最無用奢侈的點綴品,能讓人看見停留片刻,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更何況現在是亂世,這美貌對她而言不過是一種無言的罪惡,是她悲慘身世裏雪上加霜的陪襯品,是被人讚一句紅顏薄命的可憐前提。

但她還是選擇活下去,即使是生活在地獄裏。

她用鋒利的石頭劃破會引人覬覦的廢物皮囊,利用世人僅剩的同情與良心,在倫敦肮髒的大街小巷跑來跑去,跳過大大小小的泥潭,躲避所有可能會來的危險,用一張張網將脆弱的自己包裹起來,將最後的靈魂保護著,竭盡全力不讓它腐朽生蛆,不讓它在陰暗裏腐爛。

薩凡娜·斯維塔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她第一次見到湯姆·裏德爾的時候不是在四樓的女生盥洗室,而是在倫敦孤兒院的院牆外。

那個時候她隻能東躲西藏,生怕哪個流浪漢為了一頓飽飯把她這個美洲來的黑戶送到移民局去換一頓飽飯。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第一次見到了裏德爾。

他那時候就是個自命不凡又陰鬱無比的狂躁小孩,孤兒院的人普遍認為他有病。有可能是精神病?反正薩凡娜不止一次聽到那個照顧一群孩子而逐漸煩躁的女護工在那裏歇斯底裏地大喊要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送進精神病院就可以少一張吃飯的嘴,多一點休息的時間,這個女護工是這麼想的。

可是裏德爾非常聰明,他看出了女護工的想法,所以盡管他做了不少應該被送進精神病院或者趕出孤兒院的事,但是那些人都沒有直接證據,不能拿他怎麼樣。

他就這樣在孤兒院裏長大,長大成了一個外表俊美,但隻要接近就會被對方潛藏的刀刃割傷的壞小孩。

薩凡娜那時候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但是她直覺自己要是真的進了孤兒院,一定不至於像裏德爾這樣如此鋒芒畢露,隨意展示自己的能力,引起恐慌與敵意。

而且她和他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會感恩,起碼她會去感謝孤兒院給了她一個能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