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少數經曆過那場災難，心思比常人縝密的人，才從那幾道奇特詭異的所謂巨雷中感覺到一絲絲恐懼。
雨林中的對峙、交戰、談話持續了整整一夜，眾人一夜無眠。此時既然已經弄明白隱武者來到這裏的目的，且相信無疑，那再談論下去，自然也沒了太多意義。
柳星看了眼神情不知是高興還是沮喪的二人，然後轉身便走，依舊撐著那把黑傘。
既然她已認定皇帝沒有威脅，陳曼曼四人自然沒什麼話想說，互相看了一眼，聳聳肩後，便也轉身走出樹林，看也沒看明顯被幾人舉動弄得楞了一下的朱震漠二人。
“你們？……”白描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默默看著幾人的背影，確切說是看著黑傘下的背影。
陳曼曼忽然轉身，微笑說道：“雨下了整整一夜，大家也在外邊淋了一夜，所以就不留二位前輩吃早飯了。”
兩人微楞，心想這說的什麼話，淋一夜雨和早飯有關係嗎？再說，我們談的是一頓早飯的事情嗎？
陳曼曼笑說道：“兩位的好意，我們已經收到。但聯手這麼重要的事情，恐怕你們還得去找觀裏那幫老家夥說了才會有用，畢竟我們的身份隻是弟子，在這裏也隻是要陪小師弟，幫他早些恢複過來，做不了這個主。”
說罷他轉身而去，留下兩位隱武者麵麵相覷。
直到一行人背影消失在雨霧彌漫的樹林中，兩人才清醒過來，臉上惘然散去。
“他們……這是拒絕的意思？”白描蹙眉喃喃道，眼睛仍舊看著黑傘消失的地方。
解釋了整整一夜，屢次大打出手，到最後將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一行人的態度卻依然沒有轉變。
不留吃飯？這話在兩人看來明顯有更深層的意思，再加上陳曼曼後麵那幾句話，兩人就不得不認為這就是拒絕的意思——誰都知道，以現在的情形，他們根本不能，也沒有辦法登上靈山，而陳曼曼和柳星的意思，卻都是讓他們去靈山和漠玄幾人商討聯手的事情。
朱震漠沉默，片刻後搖頭。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暫時根本不能擺到明麵上來。”白描收回目光想了想，看著他說道：“所以我們根本不能去靈山，可是他們偏偏要讓我們去找漠玄說，這……不是拒絕是什麼？”
“不是拒絕。”朱震漠依然堅持。
“好吧，不是拒絕。”白描無奈說道：“是試探，試探我們的誠意，皇帝的誠意。”
“你別忘了皇帝做這件事情的初衷。”
朱震漠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因那個少年和太後而起，所以即便可以去靈山，我們也不能去，隻能從他們幾人這裏入手。”
“那你的意思是？”
“我認為他們不是拒絕，而是認為……現在談這事還早了。”朱震漠苦笑說道：“或者說，他們要等那個少年清醒過來，將這事交由他自己決定。”
聞言，白描忍不住錯愕了一下。
“走吧，既然他們已經決定這樣，我們再說什麼也沒了作用。”朱震漠打斷他想說的話，自嘲笑道：“不留吃飯就不吃吧，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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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無夢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