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左右,當藍忘機拎著食盒走出小廚房,卻是迎麵碰上了剛剛來到門口的藍思追。
“含……光君”藍思追略略緊張。
“何事?”藍忘機語音低沉卻難得溫和。
“我……”藍思追稍稍猶豫,低聲道:“我想……給景儀煮一碗解酒湯。”
藍忘機微微一怔,不覺看了藍思追一眼,有些淩亂的頭發,也有些褶皺的外衣,似乎今天的藍思追與往日有些不同。藍忘機看在眼裏,卻是不發一語轉身又走進了小廚房。藍思追連忙小心跟上。
“拿去。”藍忘機將從食盒裏分出來的一碗解酒湯遞給了藍思追。
“謝含光君。”藍思追一臉驚喜,連忙雙手接過,又向藍忘機行了禮。
“含光君……”端著醒酒湯的藍思追卻沒有立刻離去,語氣更加遲疑。
藍忘機不發一語,淺淡的眼眸冷靜的注視著藍思追。
藍思追卻是略略低頭,仿佛不敢直視,低聲囁嚅道:“我……思追……觸犯了家規,做了……做了不好的事……”
藍忘機靜靜看著麵前有些局促,有些緊張的藍思追,並未出聲指責,淡定道:“自己去戒律堂。”
“是。”藍思追小聲應道。
藍忘機再不發一語,剛剛離開幾步,卻是忽然駐足,似乎若有所思。須臾,轉身看向藍思追,沉聲道:“思追,你和景儀冠禮之日,叔父說的話可還記得?”
藍思追微微一愣,隨即抬起頭,點頭道:“記得,藍先生說,君子坦蕩蕩,不憂不懼。”
藍忘機又道:“魏嬰給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
藍思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羨哥哥說,做事無愧於心即可。”
藍忘機略略點頭,再不發一語,徑自離去。
“君子坦蕩蕩,無愧於心……無愧於心……”藍思追呆在原地,默默低語。
“我明白了,含光君,思追明白了,做自己,問心無愧即可。”藍思追仿佛猛然驚醒,一雙清澈的眼眸亦是熠熠生輝。
靜室。
僅僅離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那人早已不是自己離開時的睡姿,不僅衾被已經被踹到了地板上,裸露的身體也是呈大字型,斜著趴在榻上,一條腿幾乎都耷拉在床榻下麵。
藍忘機無奈歎了口氣,將食盒裏的解酒湯取出來放在床頭櫃上,方才幹淨利索的將人一把撈起,直接坐在了自己腿上。
“魏嬰,把湯喝了。”藍忘機拍著魏無羨臉頰。
很大一會,那人才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並習慣的張開了嘴巴,雙眼卻是依然緊閉著。
待到一碗解酒湯被喂下肚,魏無羨雖然依然閉著眼睛,卻似乎有些清醒,嘴裏嘟囔道:“藍湛,什麼時辰了?”
“已是子時。”
“哦,那你幹嘛還不睡覺?”
藍忘機輕輕吻了一下魏無羨嘴唇,柔聲道:“好,你先睡,我去盥沐。”
“不要!你不要走!”嘴裏說著,又緊了緊攬住藍忘機的手臂。
無奈之下,藍忘機隻得一隻手攬住某人,另一隻手快速解開自己外衫,身著中衣攬著魏無羨躺在了榻上。
剛剛躺下,那人已經熟練的爬上了身體,許是醒酒湯的緣故,魏無羨仿佛沒了睡意,抱住藍忘機嘴裏嘟囔著:“藍湛,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好像又回到我們屠戮玄武的時候,我夢到師姐他們都還在,我又回到了蓮花塢,還有,我好像還夢到你生了重病,都快把我給嚇死了……藍湛,你不能離開我……”
也許是夢境太過於真實,魏無羨竟然有些顫栗,不覺又把腦袋往藍忘機脖頸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