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思追微微一笑,柔聲卻堅定道:“景儀,思追心悅你,願意一輩子和你在一起,鋤奸扶弱,無愧於心。”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抬手行禮,向幾人跪拜道:“請幾位長輩成全。”
空氣早已經凝固,安靜的房間沉悶無聲,壓抑卻暗流洶湧。
“啪!”藍啟仁手中的茶盅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在死寂的空氣中猶顯突兀,刺耳。
“放肆!胡鬧!”藍啟義仿佛突然驚醒,“啪”的一拍桌子,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景儀母親則是呆若木雞。
藍啟和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繼而又自語道:“果真比翻天還厲害!”
“你,你們豈有此理!”藍啟義已經徹底反應過來,語氣更是暴怒至極。
景儀母親也是突然回神,嘴裏連連道:“這,這,這是怎麼了?你,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藍景儀兩人似乎對此早有準備,皆是一臉淡定,握在一起的兩隻手更是攥緊對方。
“父親,母親,叔父,藍先生,景儀要和思追結成道侶,此生絕不再娶親。”藍景儀一臉堅定。
“各位長輩,思追此生隻心悅景儀一人,願和景儀結成道侶,一生一世坦蕩做人,永不分離。”藍思追亦是低沉謙恭,卻是不容置疑。
“放肆!休想!”藍啟義此時已經徹底暴怒,猛的站起身體,幾乎是在嘶吼。
門口值守的兩名門生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滿臉驚懼,大氣不敢出。
隨即一道藍光閃過,雅室已經被結界隔絕。
“除非我死,否則休想!”藍啟義繼續咆哮。
藍景儀身體微微一抖,隨即手掌被緊緊握了一下。
“景儀……”溫柔的語音,讓藍景儀恢複自若,不覺轉頭間,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頰,淡淡的笑顏卻仿佛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藍景儀回轉頭,堅定的目光看向高高坐在上首的幾名長輩,鎮定道:“先生曾教導景儀,君子懷德,不憂,不懼。景儀時刻謹記,必會做一名君子,和思追一生懲惡揚善,不負所學。”
藍思追亦是沉聲道:“思追雖然無福得到長輩們的認可和景儀結成道侶,但是含光君和魏前輩教導思追,君子坦蕩蕩,無愧於心即可。思追定牢記於心,永做君子,和景儀一生鋤奸扶弱,無愧無心。”
“何意?何意?你……你們意欲何為?”藍啟仁失聲道。
藍景儀轉頭看向藍思追,目光沉著,臉色決然,緩聲道:“思追,你可願意和我無名無份,除邪安民,雙雙散修?”
藍思追微微一笑,亦是握緊了藍景儀的手溫聲卻堅定道:“景儀,你可願意和我著布衣,做凡人,一生散修,坦蕩做人?”
兩人相視一笑,又同時向幾名長輩磕了一個頭,嘴裏亦是同聲道:“景儀\/思追叩謝長輩教養之恩。”
隨即兩人同時開始脫去藍氏校服外衫。
盛怒的藍啟義突然怔住,空氣有片刻的死寂。
“等一下,等一下,莫急,莫急……”藍啟和率先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不停的衝追儀兩人擺手,並轉頭向藍啟義急切道:“三哥,莫要動怒,先緩緩,先緩緩……你忘了忘機和魏嬰差點雙雙殞命,難不成你想舊事重演?”
當追儀兩人開始脫外衫,盛怒的藍啟義就已經大驚失色,如今聽到藍啟和的提醒,更是禁不住身子抖了抖,好一會,似乎回過神,狠狠盯著追儀兩人的目光寫滿了隱忍。
“這……這到底是在做什麼?景儀,思追,你們……你們兩個怎可如此?如何使得啊?”景儀母親亦是徹底反應過來,嘴裏有些語無倫次。
藍啟義仿佛找到了發泄口,猛然轉頭,衝景儀母親咬牙切齒道:“你滿意了?你不是說景儀學成什麼樣,你都願意的嗎?現在你可以徹底滿意了?!”
“我……·我……”景儀母親依然一臉驚懼,仿佛不敢置信。
雅室終於不再雅正。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跪著的身影卻是更加堅定。
午時,剛剛結束藍曦臣音律課的門生井然有序的走出蘭室,三三兩兩走在石階小路上,感受著早春的雪花飄零,乍暖還寒。
天地一白間,一張張在雪花中歡喜雀躍的稚嫩臉頰,宛若朝陽,生機盎然,意氣風發。
可是,隨之而來的兩個急匆匆的身影,卻是與之如此格格不入,引的門生紛紛側目。
此時的藍啟義夫婦一路疾行,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恨不得直接飛到靜室,讓那兩人給自己一個交代。
而藍啟義陰沉的臉色,更是如同雷暴前的一陣陣烏雲,黑暗而壓抑,讓人倍感緊張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