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洶湧澎湃的黑霧，納森一步未退，他拄著紅木手杖，高昂著頭，渾身上下充斥著篤定無比的淡然，充滿了上位者的傲慢：
“‘不準傷害人類’這是仿生人芯腦中的底層代碼，底層到……連我都無法輕易的解除，所以，別費功夫了。”
戈登神情痛苦，憤懣而不甘，他似乎想要前行，想要推著黑霧往前挪動，但有某種看不見的命運鎖鏈拖住了他和他的所有。
他想要掙脫自己的命運。
但沒有人可以掙脫命運。
隻有小醜川注意到戈登身上纏繞的那些黑霧……那些旋轉起來的，烈如龍卷的黑霧，此刻已經將吊頂和地麵都腐蝕出了兩個大坑，再這麼讓血蝕原石的力量暴動下去，這裏會不會塌不知道，不過自己和埃斯特班說不定會受到波及。
他不希望自己再浪費大量的時間修複身體，更不想看到戈登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繞開芯腦的限製，真的一不小心把納森弄死了。
小醜川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然後小心翼翼的靠近戈登外圍的黑霧，輕聲道：“戈登局長，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你殺不了人類，我能殺啊！”
戈登一愣，洶湧的黑霧驟然一滯。
納森和埃斯特班也忍不住帶著兩種不同的震驚看向小醜川。
隻聽他繼續用沒有那麼悄咪咪的聲音，悄咪咪的說：
“相信我，我能幫你幹掉這老頭，我也很討厭他，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討厭謎語人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利用一下他，我們得先去看看蝙蝠俠現在是怎麼回事……你要不先收了神通？黑霧燎到我了都……”
戈登猶豫片刻，攤開掌心，如臂使指般的收回了所有湧出的黑霧。
他問：“你沒騙我？”
小醜川信誓旦旦：“我可從沒騙過你啊戈登局長！”
戈登想想也是。
沒想到，曾經最想殺的人，現在卻變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納森陰了半張臉，似笑非笑：“喂，我能聽見。”
小醜川似乎也毫不介懷：“不重要，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裏……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可以脅迫你配合。”
納森舉起雙手，笑道：“你說得對。”
現在，除了小醜川和納森似乎還在唱同一台戲，戈登和埃斯特班都掉線了。
他們看不懂局麵。
尤其看不懂納森的意圖。
這老頭本來明明已經得到了戈登的信任，他隻要一言不發，就可以好好的躲在這裏，不用麵對小醜的威脅……可他為什麼要讓三人下來呢？
而且還很不在意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狠狠的拉了一波仇恨。
哦，其實小醜川也看不懂。
種種的不合理，隻有一個簡單的答案可以解釋。
要麼，納森有所依仗，他們其實都殺不死他。
要麼，納森獨孤求死。
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但小醜川心裏隱隱覺得自己都猜錯了，納森給他的觀感實在太熟悉，也太奇怪……
他暫時解不開這個謎題。
見納森笑吟吟的舉著手不動，小醜川微笑請求，“請你帶路吧，帶我們去見蝙蝠俠，老管家。”
他特意在‘老管家’這個詞上咬字很重。
“遵從您的意誌，小醜先生。”納森似乎很喜歡角色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