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著雨，山間彌漫起一層薄霧，盡管視野受阻，卻依然可以看出，麵前的環境和出發點分毫不差。
一樣的歪脖子樹，一樣的係著綠帛的告示牌，一樣是上麵指向前方的符號和用歪扭的字寫的提示：
“朝這走！”
“隻是相同的擺設吧？”
謝昭皺著眉。
山路枯燥，景色重複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虛也說不定。
“你們看！”
白楚真突然指著前方，怯怯開口：
“那就是我和姐姐們說的尚善宗的人，他和旁的人絕對是在我們後麵的，怎麼會跑到前麵去了？”
顧虞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稀薄的霧氣之間，前方不遠處的山路上有幾人正緩慢行著，撐的竹傘在樹枝間刮擦碰撞著，顯得笨拙異常。
看著好傻，不像演的。
“我們這是走錯了嗎？”白楚真語氣裏都帶了一絲緊張，“可方才明明是按著指示走，也沒有下坡……”
而且，她們速度並不慢，走了有大半個時辰了，怎麼想都不可能回到原點才對。
顧虞轉頭向身後看去，卻是被遠處的景象嚇了一跳。
還是那個集市，穿梭在裏麵的人已然多了起來，大多是渾身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淋足了雨。
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景象，她卻感到濃重的違和感。
發覺顧虞沒說話，謝昭疑惑的轉頭，看到後麵的情況卻也是一愣。
“這是真的回到起點了嗎？”
一時周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繼續往前走吧。”
看著都同樣霧水的兩人，顧虞硬著頭皮作出了決斷。
麵對她的決定，二人都沒有異議，眼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山中霧氣更加濃鬱了，視野也一點點收攏，除卻風雨的聲響就是鳥蟲的鳴叫。
分明是安逸的氛圍，顧虞心中卻沒來由的湧出些許煩躁。
三人都走得小心，也都沉默著，留意著有沒有走錯路。
“說不定就是同樣的擺設擾亂心態吧。”
顧虞安慰著說。
可當又行了一個時辰，拐過一道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係著綠帛的告示牌時，她的心髒還是停跳了一拍。
還是那歪扭的字，連筆鋒轉折都一模一樣。
“朝這走！”
空氣依然是那麼潮濕，鳥鳴也好似永不停歇一般。隻有頭頂愈發暗沉的天空和身後的集市點起的燈火在提醒她們時間的變化。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說話的聲音響在耳旁，顧虞竟然覺得刺耳。
好煩。
她轉頭看去，發現謝昭和白楚真貌似也沒好到哪去。
一個皺著眉，一個發起抖來。
按理說，憑顧虞讀過的原書和短暫相處下來的了解，即使遇到這種情況，她們之中的哪個人都不會這麼無措。
還有她自己。
內心的煩躁仿佛灼燒著她的大腦，即使是呼吸都覺得厭煩。
這不對勁。
“先不管其他，你們有覺得自己不太正常嗎？”
趁著還算冷靜，她率先提出問題的關鍵。
聽到這句話，謝昭很快從不正常的狀態裏掙脫出來，對此表示讚同
“似乎是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很焦急。”
白楚真也緩慢地整理好措辭，勉強說：
“這裏的環境雖然有些異常，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渾身都在發冷……”
顧虞覺得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是她現在根本無法思考，煩躁幾乎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忍不住想隨機挑選一位幸運嘉賓揍一頓。
“之前有這麼吵嗎？”
被影響最淺的似乎是謝昭，知道異樣後又很快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