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預訂70年的花
這份綿綿不絕的對媽媽的愛,我怎能讓它中斷?
那天,天空很藍,太陽也好像休假去了,一點都不熱。沒有顧客,我便坐在花店門口,聞著店裏的花香,閉上了眼睛。
“阿姨,我要訂花,訂好多好多的花。”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將幾乎要進入夢鄉的我拉了回來。我睜開眼睛,一個清瘦的小男孩站在我身邊,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我要訂70年的花,康乃馨,每年的10月21日,都要一束。可以嗎?”他笑著問我。“你為什麼要這樣訂花呢?從來沒有人這樣訂過。”我帶著好奇問他。
“我要送給我媽媽的,10月21日是她的生日。我媽今年30歲,她能活100歲的,所以,我就要訂70年的,以後,每年的10月21日,你們都要代我送一枝康乃馨給我媽媽,這樣,媽媽就會幸福了。”小男孩一連串地說。我笑了。我哪能開70年花店呀。
“你給我算算,要多少錢呀?”
我想,小男孩隻是一時興起,才會來一下子訂70年的花。全當小孩子玩耍了。想到這,我說:“好吧,30塊錢吧,對了你家離這多遠。”
“我家就在馬路對麵,很近的。我給你100美金,也許將來花會漲價的。”小男孩說著就從口袋裏拿錢。這個孩子,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但說起話來卻像個大人。
小男孩把錢交給我,然後寫下一個地址給我,“這是我家的地址,一定要送到我家。”我接過去,他的字寫得歪歪扭扭。我說:“你還要告訴我你媽媽的名字呀。”他晃晃小腦袋,笑著說:“我媽的名字很好聽的,她叫弗娜。對了,還有我,我叫恩特。”
第二天,恩特又來了。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別忘了,10月21日給我媽媽送花呀。”我笑著說:“放心吧,忘不了。”“還有,你送花的時候,能不能對我媽媽說句‘生日快樂’?”我摸著他的手說:“阿姨答應你。”
第三天,小恩特沒有來。很奇怪,我多少有些失落。我心裏想:“也許,今天恩特有事,明天可能還會來。”
然而,小恩特再也沒來。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總是坐在店門口東張西望,盼望著小恩特的出現。
10月21號那天,我精心挑選了幾束康奈馨。小恩特留下的地址,我早已經熟記了。他的家就在附近的一個小區裏,三單元11樓1105室。
我邊走邊想,小恩特要是見到我送來的花,他一定會很開心,他的媽媽也一定會高興。也許,此時,小恩特正在家裏等著我的到來呢。
我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士,一臉的憔悴神情。“您是弗娜女士吧?”我問。她點點頭。
“這是您的兒子為您訂的花,祝願您生日快樂。”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她略帶驚訝。”
“兩個月前有個叫恩特的小男孩在我們店裏訂的花,他說您是他媽媽。”我解釋說。
她沒有說話,我突然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眼裏盈滿了淚水。我頓時不知所措,站在門口,心裏忐忑不安,她是激動得哭了嗎?
“是吧,您的兒子真可愛,他一下為您訂了70年的花,讓我每年都要在您生日這天來送。”
“什麼?70年?我明白了。”她說。我看見她的手在顫抖,很明顯,我的話讓她有些震驚。
“您的孩子真可愛。”
“是的,他很可愛……我的孩子,可是……”她泣不成聲。我有一種不祥之感,難道小恩特……
“他患的是白血病,我帶他四處求醫,也無濟於事……”
我感覺腦袋天旋地轉,淚水在一刹那奔湧而出。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將自己的花店開70年,但是,我保證,隻要我活著,一定會在每年的10月21日送一束康乃馨給恩特的媽媽。我祈求老天能再給我70年的生命,也再給恩特媽媽70年的生命,讓我幫恩特完成他的心願。他預訂70年的花,是對媽媽綿綿不絕的愛,我怎能讓它中斷……
感悟瞬間:
如果說世界上最偉大的是母愛,那沒有什麼能比孩子對母親的愛更讓人感動。這種愛,純潔精致,但卻可以感人肺腑;這種愛,來自天籟,但卻震撼人心。就像美麗的天使,永遠守護在母親的身邊。
8.爸爸,等著我
許多人都知道爸爸一心想要個兒子,可不幸卻偏偏生下了我。不論爸爸如何要我安心,我都發誓要盡一切力量來補足上帝的錯誤。
爸爸高高的個子,一頭黑色鬈發,他是個完美的男人,從不懼怕任何挑戰,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而我卻是敏感又靦腆,與男孩子格格不入,但我要做到讓爸爸為我驕傲。
那年夏天,爸爸辭去了造紙廠的工作,帶上一夥人,開上收割機出發了。我們一路做著收割的活兒,媽媽在拖車裏為大家做著可口的飯菜。我與爸爸坐在巨大的收割機上,收割著成熟的麥田。
“你在想什麼,伊薩貝爾?”爸爸問我。
“我想麥田割後蟈蟈肯定感覺不好。”我老實地回答。收割機的嗡嗡聲也蓋不住爸爸的開懷大笑。我知道自己又說了蠢話,然而我願意讓爸爸大笑。
有一天,被炎熱與灰土搞得煩了,爸爸突然宣布說:“我要去釣魚!”雖然我都不知道釣魚是怎麼一回事,但立刻習慣地叫著:“等等我!”便跳起來跟著爸爸懷著希望出發了。
很快我便發現釣魚也不算什麼,沒什麼情趣。可爸爸卻津津樂道地沿著河岸爬上爬下,撒鉤下線,我則躺在溫暖的石頭上,伸著四肢閑待。終於爸爸釣到一條好大的鱸魚,它大張著嘴。爸爸把魚裝在半浸在水中的魚筐裏,然後又去釣魚。我躺在石頭上,好奇地看著那條魚在魚筐裏跳動。到了中午時分,我覺得這條鱸魚被關得時間太長了,便打開了魚筐上的活門,想知道放魚的感覺是否與爸爸釣魚的感覺一樣讓人興奮。
“伊薩貝爾,我的鱸魚哪去啦?”爸爸回來後第一句話就問到鱸魚。他的臉被曬得像溫度計裏的紅色水銀一樣。我皺皺眉,指指河裏。爸爸了解我像1加1等於2樣透徹。他瞪了我一眼,失望地聳聳肩,好像是在說:若是兒子絕不會幹這樣的傻事。他並沒有說什麼,那是我猜想來的。
又有一天,天氣火熱灼人,我們歇工去釣魚。爸爸脫下襯衣,光著腳走過岩石,一躍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