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鋼鐵騎士團的事?”
“恩,全軍覆沒了呢。可真慘啊。”
蒼穹兵團的軍營裏,士兵們坐在篝火邊,小聲的議論著眼下的局勢。或許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讓吃著肉,喝著酒的他們感到全無滋味。
一種不安的氛圍在營地裏蔓延,‘雷紋’這個名字也越來越多被提起。
“聽說對方的指揮官是雷紋呢。”
“雷紋是誰?”
“哎,你不知道嗎?就是去年打敗黑騎兵團的那個人啊。”
諸如此類的議論越來越多,對雷紋的描述也越來越誇張,有的說他是醜陋無比的野人,也有人說他是三頭臂的怪獸,總之,當人類對某一“未知生物”心存恐懼時,他們就會有意無意的將其妖魔化。
如果說士兵們隻局限於對雷紋的恐懼,那下級士官們著開始擔憂戰況的變化來。
“坎普那麼有名的智將都不是他的對手,看來我們的處境也不太妙啊。”
“我也這麼看。”
“米勒閣下的戰法至今都是完美的,我想這不是他的責任,而是那個雷紋實在是……”
沉靜透著一股無可奈何。
“……就像是沙亞特一樣。”
“那個惡魔?”
那一夜,討論並沒有產生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反而使得士氣一落千仗,不過對於雷紋的稱呼,最終還是統一了,那就是——惡魔!
※※※※※※※
那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米勒也是。
當皎潔的月色掛上樹梢,群星略顯暗淡的時候,他拿了瓶酒,獨自一個人像軍營外的山坡走去。山坡上沒有樹,有的隻是青幽幽的艾草,在夜幕下,在風,如波浪一般輕舞著。
他鬆開脖頸下的紋章,坐在地上,仰麵看著星空。
月色無華,將柔和的光灑在他那隨風擺動的金色長發上,幽靜透出一股唯美。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隨即又將其呼了出去。
愚蠢嗎?我……他這樣問自己。
從戰爭開始到現在,自己一直沒有察覺,敵人竟然會是雷紋!那個擊敗了坎普導師的男人,那個另黑騎兵團顏麵掃地的男人!現在,那個男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雷紋真的很厲害,他是沙亞特的弟’烙伊的話回蕩在了米勒的耳邊。
不知是風的寒冷還是對雷紋的恐懼,米勒打了個冷顫。“沙亞特的弟嗎?”他喃喃道,隨後喝了口酒,想強壓寒意,可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讓他覺得更冷了。
“你還在想那個男人?”
秋普走了過來,看著米勒,隨後坐在了他的身邊,順手將一盞油燈放在身邊。泛著微黃光亮的燈立刻吸引了不少昆蟲前來一探究竟。
“沒辦法不想啊。”
“你打算怎麼辦?”
“……”米勒事實上已經想了很久,隻是沒有拿定主意。他將手裏的酒瓶遞給秋普,問,“如果讓你死守聖多拉,麵對雷紋的進攻,你能支撐多久?”他隻所以這麼問,完全因為秋普是防禦戰的專家。
秋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抿了口酒,“一個月吧,大概……”他一生唯一次用了不確定的口吻。
“……大概嗎?”
“……”
“你對雷紋怎麼看?”米勒問。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有很高的智慧,倒是軍營裏的那幫家夥們,都稱他為惡魔呢。”
“惡魔?”
“有些誇大其詞了吧。”秋普說道:“能撐得上惡魔的隻有沙亞特而已,不過他已經不在了。”
米勒看著他。
“怎麼了?”秋普不解的問。
“你認為沙亞特的徒弟算不算也是惡魔呢?”
米勒略顯細微的聲音帶著零下100度的寒流,席卷了秋普的神經。
“雷紋是沙亞特的徒弟?你……你確定?”
“坎普導師確認的,雷紋也承認了。”米勒現在終於明白,烙伊臉上既憤怒又恐懼的表情究竟源自何處。
“……”秋普無言了。
“再問你一次,讓你防禦聖多拉,你能堅持多久?”
“……我?”
難以回答嗎?生活在沙亞特時代的陰影的我們,難道還要生活在其弟製造的時代嗎?
米勒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