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正走著,迎麵路過一個背著畫板的男人,看到季岑他興奮的招手。
“季岑,發什麼呆呢!”
譚樂天。
季岑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譚樂天先是一愣,之後直接讚歎的放下畫板,原地就拿出了速寫本和筆。
“哇,你這支離破碎的感覺,絕了。”譚樂天一邊畫,一邊擋在季岑麵前,“別走別走,讓我畫一下,來來,真的你讓我畫一下,四千……啊不一萬!畫這一張我給你一萬塊怎麼樣?誒你走那麼快幹嘛,我說真的。”
譚樂天飛快的倒退著疾走,筆在紙上飛速的畫,眼裏盡是驚豔。
“臥槽,太絕了,你被誰欺負成這樣?看得好可憐好淒慘我好喜歡!”
季岑沒理那人,傅文野的車仍在跟著,讓他生出很不好的預感,他幾乎下意識要直接跑。
傅文野的車“嘀”的按了一下喇叭,譚樂天轉頭,就看到一輛黑車開上了人行橫道,直接把他放在地上的畫架碾成了碎片。
車幾乎挨著他的膝蓋才停下,車窗搖下去,傅文野探出頭問他:“你好喜歡誰?”
下一刻,傅文野猛踩了油門。
譚樂天在懵逼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季岑拽開。
車貼著譚樂天的褲子疾馳而過,速度之快,直接撞在了路燈上冒白煙。譚樂天嚇到心跳加速,剛才如果不是季岑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一邊,他現在估計已經跟那路燈一個下場了!
傅文野踹開車門走了下來。
“臥槽,你踏馬會不會開車!”譚樂天直接破口大罵,上去就要跟傅文野理論。
季岑死死地拉住了他,喊:“你走開行不行,別在這裏擋道!”
“我擋道?我明明好好走在人行道上的——”譚樂天還要爭辯,那邊傅文野已經走了過來。
他把譚樂天手裏的畫徑直抽走,冷笑的看了一眼。
“把畫還給我!”譚樂天要去搶回來。
季岑死死的拉著他,吼:“你走啊!!”
“我記得,上次陪著他去看比賽的人也是你吧。”傅文野緩緩把那畫撕成了碎片,譚樂天看得直接氣紅了眼。
“你敢撕我的畫?你找死!”
傅文野揚了手裏的紙屑,嫌棄的擦了擦手裏的鉛筆灰,他解開了西裝的扣子,活動著手腕。
季岑見狀,越發拚命的推譚樂天:“走啊!別管他,你快走啊!”
“你別攔著我,臥槽別攔著我!”
下一刻譚樂天直接掙脫季岑,衝了上去。
季岑呆呆的站在那裏,世界漸漸變成了一部默片。
看著被打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譚樂天,看著遠處物業聽到聲音過來維持治安,看到人群將傅文野拉開,看著眼角破口流血不止的譚樂天。
他站在那裏,忽然感到荒唐。
他機械的邁動腳步,朝家走去,他回到院子,牆上依舊閃過黑色的人影,他視若無睹,走進房子,進了房間,將門反鎖,他把自己卷進了被子裏,也蓋住了腦袋。
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吃藥的鬧鍾一直在響,他仿佛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