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想著,在一個風口狠狠抱住了頭。

疼。

自從來到這裏,他每天什麼也不想,腦子一直很平靜。但就在剛才,想起父母這兩個字時,他的大腦痛不欲生。

不想參與任何事,不跟當初的事、跟丸關、跟傅文野扯上任何關係了!

季岑幾乎是逃似的拖著木材,趕著羊群回了牧點,接下來的幾周裏,他再也沒有朝那個非法礦山的方向去放牧。

他知道,牧場延綿幾百裏,隻要他主動避開,就永遠不會再跟任何人有交集。

隻要他不去靠近,一切就都不會有任何變故。

丸關,項目治理推進會。

隨著幾個月來晝夜不停的施工,丸關露天礦山的填埋部分綠化也接近尾聲,對於丸關和鎏金集團來說,這個成果是令人振奮的裏程碑。

因為後續要進行河流湖泊的整治,還有文旅的開發,丸關趁熱打鐵,邀請了Y市和丸關周邊的企業家,齊聚開了一場交流會。相當於以鎏金集團為榜樣,借機為當地招商引資。

推進會上,各路商業精英齊聚,丸關的當地項目負責人激情昂揚的開場,對鎏金集團和傅文野大加讚揚,又對未來的開發充滿信心,他一通演講下來,現場一波接一波的掌聲雷動,台下的商界人士小聲議論:“不愧是傅氏夫婦的兒子,這個鎏金集團的傅文野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早先就聽說過他在J市的雷霆手段,在丸關這一次顯山露水,真是名不虛傳啊。”

“是啊,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礦工抗議,現在愣是連個鬧事的人影子都找不到了,還得是後生可畏,今後咱們想在丸關發展,跟鎏金集團合作是最好的選擇啊。”

“誰說不是呢,丸關那些地痞流氓可是遠近聞名的不講道理,之前誰敢投資這裏吧,也就是傅文野這種年輕人,敢釘子碰釘子,人家還就碰贏了。”

議論紛紛中,各個企業家紛紛被邀請上台演講,或聊聊投資意向,或向傅文野取經問道。

西裝革履的傅文野全程坐在第一排,被點名的時候就禮貌的點點頭,微笑半永久的掛在臉上,看上去是十分穩重可靠的老總。

隻有坐在他旁邊的方旭才能看到,傅文野早就已經不耐煩到極點,翹著二郎腿在桌子下麵踢,快把桌子腿踢斷了——這種冗長的會議對他來說,就是浪費生命。

台上的主持人仍然激情澎湃:“感謝上一位企業家的心得分享,下麵上場分享投資經驗的,是我們丸關本地的企業,羽山河沙石開采公司,有請公司老板劉國富先生。”

劉國富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比起其他投資商大腹便便,他看上去更加務實淳樸。

劉國富:“大家好,很榮幸參加這個招商推進會,我們的開采廠是五年前成立的,當時因為丸關全麵禁止采礦,我們原來開礦的工人自食其力,承接了丸關的河沙開采工作,現在我們廠有上百人,可以說,都是靠這個廠子在養活。”

聽到他說的,下麵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種小工廠也能來參加招商會,敢來跟鎏金集團合作?”

“畢竟是本地企業,估計是丸關特意扶持的吧。”

“就算是要扶持,這麼強行攀附鎏金集團也不合適吧?還拿上百個工人謀生說事,分明是在賣慘啊。”

聽著台下那些議論,方旭置若罔聞,側身對傅文野小聲道:“這個劉國富,就是當初傅氏夫婦的舊部,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管理著當初羽山的大部分工人,幹的也都是本分的河沙開采工作。”

可以說,劉國富繼承了傅氏夫婦傳承意誌,他善待礦工,凡事也總為礦工著想,從來不為了私利鋌而走險。

方旭:“他廠裏的工人也都老實本分,知根知底,後續集團的文旅開發缺人,可以直接找他們。”

傅文野置若罔聞的繼續踢著桌子,沒有一絲停頓。

台上的劉富國繼續道:“這麼多年來,我們工廠上下一直盼都傅氏集團能夠回來,回來看看我們這些曾經的老員工們,如今我們終於等到了,謝謝傅總,帶著鎏金集團回到了丸關投資,為家鄉人帶來福祉,我們從心底裏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