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愣愣地看著那些黑西裝,怯聲道,“你們是誰,想做什麼?”
四周的黑西裝一臉冷酷,像是沒有聽見陳立的話一般,沒人開口回答。
一輛白色商務車恰在此時急停在巷口,遮擋住了陳立和那些黑西裝的身形,使得即便有路過的人遠遠瞄向這邊,也無法看清巷口的情形。
片刻之後,白色商務車的車窗緩緩下落,現出一張俏臉女子的麵龐。
陳立瞧見那女子麵容之後,當即心裏咯噔一下,書心裏也開始滲出冷汗。
他曾在你的手機裏看見過這女子,也曾聽醉酒後的你講述過些許可怕的事情,知道這女人有多可惡可怖。
這女人正是白天被你潑了一身可樂的方嘉寧。
此刻,方嘉寧端坐車內,一邊用手機發著什麼信息,一邊抿著杯咖啡,餘光瞥了一下陳立,漫不經心道,“黃浩去哪了?”
陳立神情緊張地答道,“不知道……”
方嘉寧蛾眉微微一蹙,淡淡道,“那天約盛齊見麵的是誰?”
陳立嘴唇輕顫地仍舊吐出那三個字,“不知道。”
方嘉寧收起了手機,長歎一聲,“真無聊……收拾利落點,別讓他以後再有去警局亂嚼舌根子的機會……”
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那些麵無表情的黑西裝微微躬下身子,俯首應了一聲,白色商務車的車窗也在這一刻緩緩地升了上去。
然後,陳立便滿臉驚恐地被一名黑西裝拖進了巷子裏。
他想尖聲大叫,可還沒等他喊出什麼,另有一名黑西裝忽地伸出右手扯住了他的舌頭。
陳立頓時明白方嘉寧最後那句話的含義,麵色一白,驚恐地看著第三個黑西裝摸出一把小刀走向自己。
他渾身顫抖不已,拚命地掙紮著,但因為旁邊還有其他幾名黑西裝抓著他的四肢,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隻能嗚嗚地叫著。
像一隻即將被人宰割的小狗。
最先將陳立拖進巷子的黑西裝似乎厭煩了,忽地掄起大手,狠狠地扇了陳立一巴掌,寒聲道,“老實點!”
陳立的臉上當即浮起一個紅紅的巴掌印,立時不敢再胡亂動彈,也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隻是無助地望著那把漸漸逼近自己舌頭的小刀。
就在小刀距離陳立的舌頭隻剩下幾厘米的時候,巷子口忽然跑進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手裏拿著撥浪鼓,搖著,笑著,一不小心撞在了那名握著小刀的黑西裝的身上。
那名握著小刀的黑西裝瞬即回轉身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小女孩,一把將撥浪鼓搶了過去,扔在地上,一腳踏碎,又飛起一腳,將小女孩踹到巷子邊角,冷聲對別的黑西裝說道,“打一頓,扔遠點……”
其他圍在旁邊的兩名黑西裝點了點頭,扭動脖子,不緊不慢地朝著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瞧見此景,立馬縮在巷子邊角,嚎啕大哭起來。
先前扇陳立耳光那名黑西裝麵色陰沉地快步跨了過去,一巴掌扇在小女孩臉上,凶神惡煞道,“吵死了!”
誰知小女孩哭得更大聲了,哭聲刺破黑夜,在巷子裏緩緩蕩開,遠遠地傳了出去。
那名黑西裝登時慌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正要狠狠教訓小女孩幾下,忽地瞧見一群手裏衣衫襤褸的光腳青年乞丐從巷子口衝了進來,立馬又扭轉身子,一臉警惕地看著那些團團圍在四周的光腳青年。
乞丐青年們散開一條通道,一個穿著破爛灰色運動服外套的少年緩步而來,默默走到小女孩麵前停下,看了看地上破爛的撥浪鼓,又伸手摸了摸小女孩那有些微微發紅的臉頰,抓了幾下亂糟糟的頭發,撿起地上的破爛撥浪鼓,突地急轉身子,猛然將碎裂的撥浪鼓插在那名扇小女孩耳光的黑西裝大腿上。
霎時間,一聲慘叫傳出,一抹鮮紅濺起。
鮮紅的血液落在少年的臉上,卻沒有讓少年的表情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拔出破爛的波浪鼓,漠然地插向黑西裝的另一條大腿上。
又是一抹血色飆出。
那名黑西裝雙腿一吃痛,登時跌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少年又握著滿是鮮血的破爛撥浪鼓插向自己的胸腹,立時麵色一白,慌忙舉起手臂阻擋。
撥浪鼓瞬間插進黑西裝臂膀上,但也無法再輕易被拔出。
少年活動了一下肩頸,撿起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一屁股坐在黑西裝的身上,舉起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黑西裝的腦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在極短的時間發生,直到那名黑西裝已經滿頭血汙,奄奄一息時,其他的人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