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個西陵王庭的舞姬,她的舞技並不出眾,最多不過是在那兒混口飯吃。等到了年歲,拿著這些年攢下來的銀錢過完下半輩子。
一日大王宴請魏使,她被叫上去獻舞,但她沒想到為什麼會這麼倒黴,她正巧就滑倒在那個魏使麵前。
“完了”她腦子裏隻有這麼一個想法,她會死,她見過同院的舞姬,因為動作失誤被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她還是在外國來使麵前滑倒,丟的是整個西陵的臉。
她呆呆的坐在那裏,然後……然後那個魏使對著他笑了一下。
他站起拉起她。
“姑娘好舞姿,實在是令在下驚豔。”什麼驚豔?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訕笑著說:“獻醜獻醜。”
若不是皇宮的地板是青磚,她真想挖個洞,將自己埋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摔倒,還有人誇他舞姿驚豔。
上座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西陵的可汗斥元。
“魏使既如此欣賞此女舞姿,那就將她賜予你了。”
她莫名其妙的成了那個魏使的小妾,小妾就小妾吧,總比死了好。
他隨魏使出了宮,住在一個小院之中。
她發現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有過什麼舉動,最多就是晚飯後牽著他的手在街上溜一圈,美其名曰:消食,可是每次回來她都會比出門時還要撐,照理說使者不應該很忙嗎?
可他每日忙著教她下棋,忙著教她魏文,唯一不與她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和西陵二皇子,那個指犬馬聲色的草包鬼混。
她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與魏國有關的東西了,原先宮裏的人還催的急,可到後來大概是明白,不能指望她從魏使這裏找出點什麼東西來。
她倒真是希望他永遠這樣過下去,這樣的日子就像是偷來的,美好卻不屬於他們。
那日向來不下廚的他破天荒的燒了一桌子菜,說是中秋佳節,應當好好慶祝。
她問中秋是魏國那個要與家人一起的節日嗎?
他笑得如朗月:“阿黎真是聰明,正是。”
家人,她的家人不知道在何處。西陵大旱那年用她換了一袋米便不見了,應該還活著吧。
“想什麼呢?”他拿著一隻釵在她麵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問,西陵女子發飾從來都是大顆大顆的寶石。不然就是編織的彩繩。倒從未見過這樣的朵朵用絲線纏繞成的鵝黃色的小花,團團攢在一起,在燭光流轉下閃著熒光。
“這是近來閑來無事纏的,丟了實在可惜,就拿來贈美人了。”
她自動將美人二字忽略,畢竟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次數太多,導致她已經麻木了。
“收了禮,就得勞煩美人,陪我坐會兒嘍。”他拎了一壇酒,給自己倒了杯。
“我也要。”
他挑眉:“這酒烈得很,你不怕嗆。”
“我可是西陵的女子,那可是從小把酒當水喝。”
好吧,她說謊了,無非是不想看著他一個人喝酒。她好幾次撞見他一個人在夜間坐在庭院裏看著月亮喝酒。
他是想家了吧?
“喝!梁兄今日不醉……”她抱著酒碗醉的東倒西歪。
“喝喝喝”,梁棲筠從她手中把酒碗奪下:“今日的酒全叫你給糟蹋了,明日再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