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喜好會隨著年齡和經曆改變,我鬱鬱寡歡病了這麼多年,父親也已經離世......”
商不隱抬頭朝他們說話,語速溫吞。
桃七跟周琢都抿了抿唇,聽見這話不免心疼。
商不隱接著說:“我總要開始新的生活,盡力在病故之前多做些有意義的事,即便生命短暫,我也不想混沌著度過餘生。”
“呸呸!”桃七聽不得這種話,瞬間就急了,“主子長命百歲!”
周琢也蹙起眉頭:“阿隱不許胡說,你隻是胎中不足身體虛弱了些,隻要仔細養著總能好起來的。”
楠丁聽著他們說話,也抬眼看向麵色蒼白的人。
原來是胎中不足的緣故,並非是在富貴窩裏養出來的金貴病。
而這句:盡力在病故之前,多做些有意義的事。
難怪此番行事如此大膽,原來如此。
那麼.....
援助東遼,驅逐倭寇,這都是孱弱侯爺認為有意義的事。
少年垂眼一瞬又抬眸,眸色黑白分明望著對麵的人,嗓音認真。
“侯爺吉人自有天佑,必定福壽綿長。”
“我也希望如此,總要親眼看著倭寇滅亡,才能痛快。”商不隱朝對麵勾唇。
這種話楠丁極其愛聽,跟著點頭。
商不隱這才看向桃七和周琢,解釋著也連帶打了預防針。
“從前我是不精神的,病愈後腦子清醒不少,往後不同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看著你能煥發精神我也高興,隻是.....”
隻是我總想要你平安,打倭寇是朝中武將的事。
周琢把後半句咽了下去,打算明天找機會再說,畢竟旁邊還坐著東遼的人。
四個人都已經填飽肚子,該上樓睡覺了。
楠丁站起身的時候往窗外看了一眼,夜幕陰沉,窗台一條小縫隙望出去是黑乎乎的天幕。
猶如一隻通體烏黑的巨獸,正在窗外遊移,陰森肅冷。
商不隱三人緩步走在樓道裏,就聽身後少年快步走到他們旁邊,低聲說話。
“侯府剛遭遇火災,保不齊會有人趁夜下手。”
“嗯?你的意思是......”商不隱腳步稍微停頓。
那夥人惡意縱火是什麼目的,他現在還沒弄清楚。
要說是故意讓他們離開侯府住在外麵,再伺機動手,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周琢原本就擔心侯府起火之事,這會兒瞬間明白了。
他倉促伸手,握住身側人薄瘦的手腕:“有人要對你不利?”
“那些人覬覦侯府也不是一兩日了,不用驚訝。”
商不隱說著話,不著痕跡的把手腕收回來。
就覺得這周公子有點太黏糊了。
剛才喂飯時的眼神柔情似水,看的他渾身不自在,這會兒又來上手。
他不太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興許是在現代比賽打多了。
對近身的人總會不自覺有防備,累的慌,索性跟誰都保持距離。
周琢掌心一空,愣了片刻:“......是因為你奉旨領兵麼?如果是因為這個那你請辭——”
請辭說身體不好,叫皇帝換個將軍吧。
商不隱聽出這人有勸退他的意思,直接打斷。
“從前我孱弱不理事,現在出風頭了自然要被‘收拾’,有的是人要阻攔我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