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路的前方,那迎親的隊伍越來越近。
死一般安靜的迷霧世界中,嗩呐聲尤其的刺耳。
楚沫呆呆的站在路中間看著那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隊伍,而花轎晃動下那一雙紅色繡花鞋,有些讓他眼熟。
就好像......好像林筱雨腳上穿的那雙一樣......
刺耳的嗩呐聲,吵得楚沫的耳朵快要炸了。
而一開始聽著喜慶無比的曲子,此時聽起來有種莫名的陰森感。
陰森的像是葬禮上的喪樂。
楚沫臉色發白的想向後退一步,卻發現身後是一堵牆,自己根本無路可退。
而那些站在路邊的人似乎發現了楚沫的動作,全部都是整齊劃一的扭過頭、直勾勾的看著楚沫。
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睛,讓身處路中間的楚沫頭皮發麻。
他意識到了不妥,想要大聲呼喊求救。
然而他的身體僵硬的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喉嚨裏也幹澀發癢,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種詭異而壓抑的迷霧中,這條土路上的迎親隊伍離楚沫越來越近,漫天飛灑的血色紙錢越來越多,離楚沫越來越近,有些甚至已經落在了楚沫的身前、頭上還有肩膀上。
那血紅色的迎親隊伍來到楚沫的身前時,終於停了下來。
敲鑼打鼓和吹嗩呐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整條土路上,終於陷入了真正意義上的死寂中。
所有人都在直勾勾的看著楚沫。
大紅的花轎,緩緩地落在了地上。
轎簾顫動著,從裏麵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慘白的手。
那是一隻死人的手!
楚沫死死的盯著那手臂的顏色,表情驚疑不定。
一種快要讓他窒息的恐懼,幾乎捏緊了他的心髒。
漫天飛舞的血紅色紙錢中,那隻慘白色的手緩緩拉開了轎簾。
隨著轎簾的拉開,一個穿著大紅嫁衣,蒙著紅蓋頭的新娘。
然而穿著這麼喜慶的衣服的新娘,卻給楚沫一種無比陰森的感覺。
而新娘腳上的那雙紅色的繡花鞋,和他從林筱雨腳上脫下來的一模一樣。
轎中的新娘貌似正在看著他。
明明對方蓋著大紅蓋頭,可楚沫卻能清楚地感覺到紅蓋頭下麵有道詭異的視線在上下打量他一陣。
就在楚沫想著對策的時候。
那隻拉起轎簾慘白膚色的手緩緩縮回了轎子裏。
轎簾緩緩落下,遮住了那個新娘。
而就在轎簾落下的時候,那剛剛一直低著頭不動的轎夫們突然抬起了轎子。
沒有任何征兆的,這些穿著血衣的轎夫抬著那紅色花轎向楚沫衝了過來。
而現在楚沫的視線中,那大紅花轎像是一個紅色閃電向他襲來,仿佛一瞬間就到了他臉上。
陰冷的寒意,頃刻間侵蝕了楚沫的四肢。
楚沫表情無助的站在原地,他動無可動,眼睜睜看著血紅花轎將他淹沒......
刺啦——
一個像是什麼東西撕裂的聲音在楚沫耳邊響起。
他的視線被無盡的血紅遮蔽,耳邊傳來的一陣充滿淒厲而怨毒的尖叫聲。
楚沫剛處於朦朧的時候,下一秒,那漫天的血紅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