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虛渾太清。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雲溪,便位於這水氣蒸騰,煙波浩渺的洞庭湖之濱,楚江上遊與荊湖的交彙之處。
近乎孤懸島海的山城雲溪,計劃經濟時期冷冷落落,平平靜靜,如今富得流油。大大小小的煤礦老板不計其數,建築包頭、水產商賈、酒店旅館、歌舞廳、超市、商場,款爺富婆等等,還有以發廊、茶藝、棋牌室等為幌子的場所,規避禁令,經營著黃的白的和帶籌碼的東西。喧囂的集市、震耳欲聾的音響、匍仆穿插的各式各樣車輛;洋不洋土不土,墨鏡與拖鞋並舉,牛車行,汽車停,現代與傳統相間。每當夜幕降臨,山城的夜景,猶如傍晚時分呈現在天邊的一朵火燒雲,鋪天蓋地的霓虹燈,造型燈象寶塔、釋放如煙花、發射若火炮、滾動似流雲,輔之以激越的音樂聲浪,整個水晶縣城在一起一伏的搖晃,把個城關點綴得有聲有色,光怪陸離。這裏的夜生活勝似大城市,就連楚雲市的大款小亨,也經常驅長車,攜良人,來此度周末、夢春宵。美其名曰:吸吮無汙染新鮮空氣,品嚐無公害菜蔬,忽悠原汁原味沒有艾滋病的“土雞”。開放後的雲溪有“小上海”、“小香港”之稱。這裏是獨立的王國、天然的樂園,款爺的福地、人間的仙境。其特殊地理位置,決定了這個人口隻有幾十萬的山城小縣,一直被視為楚雲的皇冠。
然而,雲溪的區位無異於是在風口浪尖上,境內有27公裏的沿湖線和22公裏的沿江線,除了鄱陽湖和長江,贛江、撫河、潦河、修河等河流也在這裏入口。雲溪象一艘隨時沉沒的小舟,一顆插了引錢的定時炸彈。長期以來,是楚雲抗洪防汛的戰略要地。因此,這裏國家投資最多,撥給雲溪用於防汛的資金以十數億計算。這款嘛!雖屬市防總控製,卻也如放在雲溪縣領導自己口袋一樣方便。故而雲溪又似一座閃爍珠光寶氣的太陽山。
朝旭的車輛繞過迎風鎮,經荷葉塘,跋涉近三個小時,車輛來到雲溪縣政府辦公樓前。因縣裏領導幹部都已前住迎風鎮“接駕”,政府院子裏當然空空如也。
兩台車停進院內,朝旭和其他人都下了車。
林傑立即找到值班室:“請問,縣領導在哪兒?”
值班幹部:“你們是?”
林傑:“市政府朝市長要找你們領導。”
值班幹部:“啊——!來了來了!牛縣長他們已到迎風鎮那裏迎候你們哩!”
林傑:“我們走的荷葉塘,請你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朝市長在縣政府辦公室等。”
值班幹部:“好好好!我這就告訴牛縣長。”撥通了牛縣長電話。”對林傑說:“就來,牛縣長馬上就來。”
林傑:“市長,我們先進辦公室吧!”
朝旭:“行吧!”與朱江上了二樓,進到辦公室坐下,打字員趕忙倒茶。
朝旭問打字員:“小姑娘,本地人吧?”
打字員:“市長!我是本地人。”
朝旭:“你打字是用五筆,還是拚音?”
打字員:“拚音!”
朝旭:“拚音速度慢,再者,楚雲人,哪怕是楚雲市人,譜通話不標準,尤其是聲母中的唇齒和卷舌音往往搞錯。”
打字員:“就是就是!開會的‘會’,聲母應是‘H’,我老是搞成‘F’。”
朝旭笑道:“我也是,‘L’‘N’不分。五筆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五筆是比較成熟的全息碼,速度又快。”
打字員邊上茶,邊驚訝地:“市長也會打字啊?”
林傑插話:“你別看你是個打字員,打字速度,你可能不如我們朝市長哩!”
朝旭笑了笑:“我給別人打工時學會的,現在很少用筆寫字。你要學五筆字,這種輸入法,至少在近幾十年內不會落後,當然,拚音也要掌握,有時在字形上拿不準,可以求助拚音。”
打字員:“好的!我一定學會用五筆。”
大家在辦公室閑聊了一人兒,林傑看到室外幾台小車相繼停下。
林傑:“市長,他們來了。”
朝旭起身走出辦公室,看到有幾個領導上樓來,他走到樓梯口,詼諧地:“歡迎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