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林思琪要帶走餘麥香，餘大嫂自然不肯。
“伊不能跟汝走，我外家人今日就有人過來，講要相看一下。”
林思琪不管她，對著餘大哥說：“嗯哥，汝托人搭個信去吧，同伊講，不要浪費那個時間白走一趟。”
看餘大哥點頭答應，餘大嫂就叫囂道：“汝自己發癲就算了，還把阿妹留下陪汝一起發癲啊？伊做海的人那麼命好，有的吃，要不是我外家人，別人想這樣的人家都想沒有！”
林思琪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看向餘麥香：“汝要同我一起發癲嗎？”
“要！”餘麥香答得很快，像是條件反射般。
林思琪笑了聲：“那就可以。”
她可不想做勉強人的事，攔住這事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麻煩的事了。
“有這麼個沒好樣跟著學，就是要學壞！一個發癲，還要拉另一個發癲，汝甚麼良心，自己留在家裏，還要讓麥香也留家裏？！”餘大嫂指著林思琪大聲道。
林思琪也不管餘老太太是否在場：“把麥香給人做小新婦，汝倒是很有良心，小新婦過得是甚麼奴才日子，汝不知道嗎？！”
“做海的人那麼命好，為甚麼給不出彩禮錢，要別人的姿嬤囝兒白白給伊做奴才？！”
開口奴才閉口奴才，有沒有能紮到在場一些人的心，她也不想知道。
她隻知道，一群有嘴不開口的人，讓她很窩火。
林思琪對著發愣的餘母問：“麥香的鞋呢，找出來給伊穿吧。”
然後轉頭對著同樣在發愣的餘麥香說：“去洗腳，等一歇跟我走。”
說完就抬腳出門，不想再聽餘大嫂講廢話。
林思琪餘觀看見餘小妹扒著大門，眼巴巴地看著她。
也不開口，沒有像平時那樣拉著她不放。
小丫頭很懂看人臉色，知道今天不是她能撒嬌耍賴的時候。
哪怕再想跟著二姐，也隻是眨著眼，牢牢地盯著林思琪。
林思琪哪裏受得小可愛這樣的“眼神攻勢”，指指她：“阿滿去洗腳，二姐等汝……”
“好！”餘小妹都等不及她說完話，就跑了，生怕林思琪把她落下。
今天大概是姨母心爆棚，眼睛掃視一周，林思琪發現了坐在角落裏的餘秋香，喊了一聲：“秋香也去洗腳，問嗯母要鞋去。”
平時做什麼都慢吞吞的餘秋香今天的反應很快，瞬間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後院走去。
這幾個孩子平時山上撿柴都不穿鞋，所以要出門都需臨時洗腳。
大早上的，排成一排洗腳，也挺有意思。
餘小妹第一個洗完，穿上鞋就往林思琪這邊衝。
餘麥香和餘秋香慢一點，她們都非常仔細地清洗每一根腳趾頭，餘母給的布鞋是過年時穿的，現在算是提早拿出來，所以她們特別珍惜。
餘小妹作為第三次跟林思琪出來的人，特別有“經驗”地拉著兩個姐姐走在前麵。
都是一樣的山和樹，可餘麥香和餘秋香就跟沒見過一樣，不時東張西望。
餘秋香更是差點摔倒，要不是林思琪及時拽住她，還沒過年呢，她就得先跪地拜上。
林思琪伸出手臂：“留心腳下，這裏的路不好走，勾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