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演。”武鶴謙的聲音中充滿了信心。
“就我們兩個嗎？”沈幟疑惑地問。
“我們兩個還不夠嗎？”
“夠嗎？”
“不夠嗎？”
“夠嗎？”
“不夠？”
“哎呀呀呀好了，你倆到底能不能演？”車誌華打破兩個人陷入的幼稚循環。
“能演，老師。”
“那你們商量著來哈，我去和報幕的小姑娘說一聲，人家嘚吧嘚在那說了幾分鍾了都。”
車誌華轉身走去，走到幕布旁時，他的手搭在布上，側過頭，以冷靜的語氣說道：“盡力就好。”
說罷，手將幕布一掀，走到主持人的身邊，俯身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繼而下台。
“知道了老師，那沈幟，你先上台吧，我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哪？”
“我去道具室拿鼓。”
“你還會架子鼓啊？”
“會點。”
“那貝斯呢？”
“不彈了，反正貝斯那聲音他們也聽不出來。”
“為了更好的演出效果，370班對節目進行了臨時調整，那麼下麵就有請，武鶴謙、沈幟同學為我們帶來歌曲，《明天你依舊在我身旁》。”
“快去快去，你先上去說兩句話，我馬上來。”聽到播報，武鶴謙跳下側台的矮樓梯，一溜煙跑走。人在前頭跑，長頭發在後頭追。
在側台的韓璐看著一道黑影閃過，心裏不禁揪了一下。
主持人播報已經下場，台下的學生們聽聞節目還有臨時改動的，因此充滿了好奇，紛紛抬著頭，注視著紅豔豔的幕布。
打遊戲的無意識地掛了機；握筆寫字的忘記抬回筆，以至於墨水滲透了半本習題冊；370班的學生先是歡呼，而後屏息凝神，班中幾個女生心裏也是怦怦直跳，關切幕後沈幟的狀況。
車誌華下了台並未走遠，關切地盯著舞台。
在監控沒能拍到的角落位置，一個長的和王雨一樣的奧特曼正在摟著吳桐，吳桐又舉著手機，通過相機的倍數來觀看舞台上的情況。
“沈幟沒事吧？”吳桐轉頭問。
“肯定沒事。”王雨微笑著回答，將吻輕輕落在懷中女孩的額頭上，“他啊，不會出問題的。”
吳桐點點頭，又看向了手機。
至於側台下的小個子，隻見她小手拽著校服的衣角，踮著腳尖，定定地注視著緩步向前的身影。
沈幟把背帶戴好，把琴抱在身前，走到幕布後站定，緊閉雙眼，想象著四周。
當其他人談論我的名字，他們今後會談論什麼？
當她看到我時，她會希望看到怎樣的我？
台下雜亂的聲音都慢慢靜了下去，沈幟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感到有股力量在自己的背後，慢慢生成，作用於內心。
一個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褲邊，他扭頭看，是小韓璐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小韓璐昂著小腦袋，伸出指頭一勾一勾的。沈幟便單膝跪下，把耳朵湊在女孩的唇邊。
“看到什麼樣的你不重要哦。”
“那什麼重要呢？”
“你猜。”
“我才不要猜，快告訴我嘛。”
小女孩沒有說話，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指頭，指了指眼前的小男孩。
報告廳外，天空明澈得像麵鏡子。
沈幟能從鏡中看到自己的決心。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隨後看向控台的老師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紅色的幕布徐徐拉開。
晃眼的聚光燈使沈幟短暫地陷入了失明，隨著視線恢複，人海漸漸淹沒他的視線，掌聲湧入他的耳朵。
小韓璐將整隻玉一樣的小手伸出，沈幟將自己小麥色澤的手掌將它包裹起來。
大手牽著小手，就這樣向前走去，直到把沈幟送到了立麥的旁邊後，小韓璐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沈幟左手持琴頸，右手握著立麥，輕咳了兩聲，隨後開口。
“不好意思，抱歉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們的鼓手他叫林木，他很棒，但是在路上受了傷，所以......”沈幟的喉部抽動了一下。
“所以大家要注意......注意安全第一，健康第一，還有很多東西都第一，下次考試拿第一。”
武鶴謙抱著一個塑料桶跑了上台，拿著麥克風擺弄著試音。確認好後，他席地而坐，向沈幟點了點頭。
見武鶴謙沒有帶著鼓來，而是抱了個桶，沈幟心有疑惑，但也不再去問。
“那我們就開始演了。”
沈幟撥弦，尤克裏裏傳出悅耳旋律。隨後武鶴謙敲著塑料桶，敲著簡單的鼓點。
王雨接過手機，吳桐靠在他的肩頭。車誌華舉著手機，打開錄像。
身後358班同學慢慢走來，但韓璐沒有注意，她的注意力一半在眼前人，一半在耳邊聲。她慢慢走上台階，走到靠近沈幟卻又不會被看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