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流芸?”
天色漸晚,二人並肩緩緩走在回去的路上,灩娘淡淡問道。
孫濟陽深深歎了口氣,“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她跟我一個至親之人長得特別像,但她們……似乎又不是同一個人。”
“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奇怪。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了,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打起精神來。”
“對了!灩姐姐,你認識那位流芸姑娘對不對?跟我說說呢,她是個怎樣的姑娘?年齡、身高、體重、三圍,還有興趣愛好啥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她跟你差不多年紀,兩年前花怡樓剛開業時她就在那裏做舞姬,舞跳得不錯,長得也水靈,快要混成店裏的頭牌了。至於興趣愛好,一個青樓女子,你說她能有那麼什麼興趣愛好。”
灩娘白了他一眼,見他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擺了擺手道:“罷了,你這德行哪還能登台演出,今晚就如你所願,放你的假,想知道那姑娘的身高三圍,自己去瞧個夠吧。”
“真的?多謝姐姐!”孫濟陽欣喜不已,片刻不停,扭頭就朝花怡樓跑了過去。
望著他飛快離去的身影,灩娘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之色,無聲歎了口氣,在昏黃的暮色中,獨自往香源閣走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花怡樓裏鼓樂聲起,歡聲如潮。
孫濟陽一早就找了個位子,坐在那裏等待著。這裏的曲樂歌舞也屬上乘,不過他卻仿佛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一邊等著流芸出場,一邊自顧自地想著心事。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雲曉,或許,她是雲曉的前世?雲曉那麼聰明,她若真是雲曉穿越來的,怎麼也不至於流落到青樓裏來,這混得也太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長長歎了口氣,望了望四周,一群浪蕩子弟在那鬼哭狼嚎,不少人嘴裏都是汙言穢語,粗鄙不堪。
一想到流芸每日都混跡在這種地方,一想到她那張臉,想到這些嫖客們摟著她肆意輕薄,他的心仿佛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痛不可當。
“不行!不管她是不是雲曉,我都不能讓她留在這種地方!”這般一想,心裏頓時明朗了許多,“媽的,就憑她這幅樣貌,不管她是誰,我都追定她了!”
夜色漸深,沒過多久,流芸身著一襲粉白長裙,徐徐走向舞台。見狀,孫濟陽騰得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樓裏的姑娘們自是一早就知道他坐在那裏,流芸也知道,走向舞台的時候,忍不住朝他瞟了一眼。
“這人還真來了……他晚上不用演出麼?”她偷偷地想。
“哎,你們看孫樂師那樣子,他這是對流芸一見鍾情了吧?”
“這還用問麼,瞎子都看得出來。”
“唉,可惜了,他這麼快就心有所屬了,本來還想跟他發展一下的。咦,對了,他們之間又沒啥名分,我還有機會爭取一下嘛。”
“你個浪蹄子,姐妹的牆角你也撬,缺不缺德?”一群姑娘嘰嘰喳喳,整晚討論個沒停。
曲樂響起,流芸獨自一人在台上翩然起舞,那熟悉的麵孔,動人的神態,曼妙的舞姿,看著都是那樣的親切,孫濟陽沉浸其中,恍恍惚惚,真的有種做夢的感覺。
“老天讓我再次遇見她……就是給了我又一次機會……她是誰……根本不重要……”
曲終舞畢,四周響起潮水般的歡呼叫好聲。他依然癡癡地望著她,直到一個猥瑣至極的聲音響起,這才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今晚流芸是我的了!我出三塊糯玉!”
“三塊糯玉你就想睡流芸?我出……”
“我出十塊冰玉!!”
嫖客們剛準備集中競價,一個滿含憤怒的聲音勃然響起,將所有人驚得一愣。要知道,在整個沙胡邑,出了灩娘以外,還從沒哪個姑娘能值這個價。而且灩娘能有如今的身價,那也是靠積攢了多少年的“口碑。”
“這小子瘋了吧?”
“是啊,有這麼喊價的麼?擺明了破壞市場秩序啊。”
“傻缺,錢多了沒處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