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人把酒記春囂(1 / 1)

我走過去,本來就是媽媽叫我過來伺候,他不喚,我也是要過去的。

我微微附身,一位公子立馬扶住我的手,將我扶起,他的手很是不老實,在我手上摩挲,於是我不動聲色收回手。

另一位公子道:“聽聞憐薇姑娘好才情,不若就這春景,即興吟詩一句,好讓我等大飽耳福啊!”

我一笑,這哪是想聽我吟詩,明明就是想借此作詩探討將我哄到閣樓上,好成全他們的齷齪心思。

“小女子才疏學淺,不若公子先吟一首!好讓憐薇有些時刻來好好想想!

那些想急於在我麵前表現的,爭相開口,他們哪有什麼才情,說來總不過左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右一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些我都聽得煩膩了,卻還是要笑著,表現出一副欣賞的姿態。

那尚書府公子開口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暗示。

身旁的幾位公子笑著,笑聲格外刺耳。

一片嘈雜聲中,我聽見那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道了一句:“獨枝殘蕊多寂寥,無人把酒記春囂。”

聲音帶著一絲脈脈溫情,清脆響亮,在這片喧囂聲中如同這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荷,失去了過往少年的囂張肆

我不由自主尋聲望去,看見了那一張午夜夢回都會出現的臉龐。

尚書府公子說:“這是鎮遠將軍府的公子江瑞,我這可是好不容易將他哄騙來這兒,憐薇姑娘可是要讓他知道知道這千嬌閣的樂趣兒!”

尚書府公子用曖昧的眼光在我和江瑞之間來回掃視。

我頜首笑,那笑確實苦澀的,苦的讓人想哭,我道:“公子說笑了,憐薇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幾年前,這上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鎮遠將軍府的公子風度翩翩,一副好相貌,文武雙全,隻是為人呆板無趣了些,據說上門議親的媒婆都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幾回了,也沒聽說與哪家千金定了親。

果然謠言惑眾,幾年前的他,最會哄騙人了。

後來,將軍府公子和丞相府千金定親,在上京掀起了軒然大波,人人都在說,這是一段良緣。

人人都道喜時,卻是我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我永遠忘不了那時候的絕望就像掉入深淵,有人丟下了繩子,你握住了,你以為抓住了希望,可下一刻,崖上的人卻鬆手了。

我看向他,發現他也看著我,視線交彙,卻是我先別過頭去,我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還好臉上擦了胭脂,麵色沒有變化,沒人發現我的異常。

那一夜,尚書府公子本意留在我房中,白花花的銀子都交到媽媽手上,最後卻被人拉走了。

莫不是他?我笑了笑,笑我多年未有過的天真,怎麼會,他看向我的眼神沒有絲毫雜質波紋,就像是看一個物件兒般,我不過是他少年時的一段風流韻事罷了,又算得了什麼!

後來,沒過幾天,媽媽笑著對我說:“憐薇,我的好女兒,你的好日子來了,有人願意出重金為你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