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錦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輛車上，不過這次不是躺箱子裏，而是和程覽一塊坐在木箱上。
“我沒有告密，是橋哥主動來找我的。”程覽覷著俞錦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他怕俞錦誤會他。
“嗯，我知道。”俞錦一隻手插口袋裏，他沒有懷疑過程覽會告密，畢竟完全沒有理由，告密對程覽來說沒有好處，再說提出去庇護所的也是程覽，他有什麼理由告密。
沒有再說話，不是俞錦不願意說話。
口袋裏冰冰涼涼的東西貼緊俞錦的手掌，觸手還一根根纏著他的手指，俞錦沒心思和程覽聊天，安撫他的情緒。
昨天晚上在躲進木箱之前，俞錦是找了個地方把這株藤蔓埋土裏的。當時它蔫不拉幾的，俞錦還懊悔沒有早點把他埋進土裏。誰知道今天從鄔橋帳篷裏出來，這小東西撲他腳上，被他一腳踢飛，觸手都折了一根。
沒辦法，俞錦隻好又把它揣口袋裏。
“到了。”車子停下，前麵的男人扭頭對他們說。
“別人都不願意幹這個，我們都是輪著來的，就你們倆還上趕著，去摘野菜不好嗎？撿垃圾能累死個人，還有感染的風險。”
俞錦敷衍地應付了幾句，他們又不是真的來撿垃圾，隻是找個合理的機會混進庇護所而已。
“在這裏撿垃圾為什麼有感染的風險？”感染兩個字引起了俞錦的興趣，他離感染最近的一次是在黑林裏，被藤蔓寄生的猴子和人。可是現在他們不在黑林，庇護所的垃圾場和感染之間又有什麼聯係？
“就是垃圾裏麵不知道混了什麼東西，有些兄弟撿完垃圾回去會咳嗽，頭暈啥的，不緩個三四天恢複不了……還有，垃圾場裏有些小怪物，被咬到了就麻煩了，生死就隻能聽天由命……”
“到地方了，這是給你們的袋子和手套，你們兩個一人一個，什麼能撿什麼不能撿都記住了吧？”開車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和他們說過應該撿哪種類型的垃圾。
等下了車，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陣帶著怪味的風，想象中的垃圾山並沒有出現。這裏有一個天然的巨型大坑，周圍則是天然的森林。所有的垃圾都被倒在這裏，有些廢棄的塑料還被吹出坑來。
“不要下得太深，不然被垃圾山埋了是沒有人去救你們的。”和俞錦一路的男人說。
俞錦：“不是說庇護所的人會來倒垃圾嗎？”
“還沒過來，我們再等等，你們可以到附近看看，熟悉一下環境，記得要小心垃圾堆裏的怪物。”男人朝他們擺手，和從另外幾輛車上下來的人說話去了，裏麵還有幾個和俞錦他們第一次是來撿垃圾的。
俞錦把袋子和手套收好，“走吧，我們去看看。”
“這就是垃圾場嗎？”俞錦爬上一處廢墟，從上往下俯視整個垃圾坑，坑裏是各式各樣的垃圾，他隻看得到一半，另一半延伸到了峽穀，這比他想象中的大多了。
像一個垃圾湖，在這兒看不到盡頭，不知道垃圾還會流到哪兒去。
人類製作垃圾的本事還真是高，就一個庇護所，也能製作出這麼多垃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