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一中的走讀生不用上晚自習。
其實在之前都是要上的,學生們每次要到晚上十點鍾才能放學。
說實話真的是太累了。
一天神經都在緊繃,隻有放學後回宿舍回家的那一段路程令人放鬆。
後來這幾年減負,一中就變成了隻有住宿生上的晚自習
五點多放學之後李鶴就可以騎著自行車回家。
……
“收長頭發~收舊手機~”
雨停了之後,小鎮裏就會有這種騎著小三輪頂著大喇叭喊的大叔。
李鶴父親是航天工程師,在京都工作,一年都回不上來幾次。
母親呢,是本地江淮大學中文係教授。
從小父母都不太會回家住。
李鶴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倒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上完一天的課放學早了他就一個人做飯吃,然後再把鍋洗掉。
隨後的時間完全自由支配。
可是誰能知道他老姐突然給他找了個家庭教師,純純浪費他寶貴的一小時。
今天的七點半,李鶴苦苦的又趴在桌子上,等待著那位江老師的到來。
一想之後幾個小時都要學英語,他已經痛苦的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
那些黑不拉幾的圓圈就跟現在他的腦子一樣,全是黑線。
在等待的期間,外麵又下起了小雨。
這地兒還真是一言不合就下雨呀。
李鶴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抬起眼眸,望著屋簷落下的雨。
如掛珠簾,如懸明線,涓涓汲汲又淅淅瀝瀝。
聽著下雨的聲音明明能讓人心情安靜的,但一想到之後要學英語又煩躁起來。
叮咚——
7點32分,李鶴家的門鈴響起來。
“唉,煩”
李鶴套好自己的藍白校服,下樓去給那位家教老師開門。
“江老師好”
像這種恭恭敬敬的叫老師好,絕對不會發生在李鶴身上。
他現在微微仰著下巴,目光裏呢,也是很散漫的。
反觀江南夕那邊,裏麵是一件白色打底衫,下麵是牛仔褲,外麵套一件卡其色的長款風衣。
又高又瘦的穿這種衣服就顯得氣質很淑女。
同時又是個黑長直,這麼一看真的很符合氣質溫柔又知性的年輕老師。
“抱歉,來晚了點。你吃飯了嗎?”
江南夕很日常的打招呼。
李鶴點了下頭,然後帶著她走進屋子裏。
兩人在上樓的時候,李鶴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而江南夕就是那種,隻要跟人對視就會露出禮貌微笑的人。
李鶴覺得奇怪。
這個人一天天笑,臉不會笑僵嗎?
職業假笑?
“背單詞了嗎?”
在快到房間的時候,江南夕溫溫柔柔的問他。
李鶴搖頭。
“沒有。”
他倒是十分的誠實。
就好像在學校裏老師問你“你作業為什麼不交?”
你坦蕩的回答了一句:“因為沒寫。”
一般這種回答的方式等待的結果要麼就叫家長,要麼罰站,要麼罰寫等各種校園酷刑。
江南夕那邊也是愣了下。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十分“坦蕩”的學生。
“你啊。”
哪知道她壓根沒生氣,語氣溫柔還帶著點對小孩的無奈。
李鶴覺得奇怪,這個人竟然笑了?
正常老師會很生氣吧?
“你姐姐一直說你很叛逆,我今天發現呀”
“就是很叛逆。”李鶴替她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