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無限的許家淪落至此,朝局的風雲變幻讓民間也人心惶惶。
燕王娶笙笙為後是為了牽製許將軍,也是給百姓一個交代,安撫人心,畢竟許家將領影響的可是整個秦國的人心。
他伐晉的決心依然,晉王姚萇曾經是秦國的將軍,自從秦國開始衰落,姚萇的野心也逐漸顯現,他自立為王,將本來支離破碎的秦國又分走了些許領土,所以燕王想收回失地,這也是不少愛國人士所希望的。因此伐晉一戰迫在眉睫。
“所以笙笙完婚後,我也要踏上伐晉的征程了,哎……”許將軍重重歎了口氣,撫摸著笙笙的頭。“笙笙,事到如今,為父也沒辦法了,隻求笙笙成為皇後,護住你娘,若有機會遠離這囚籠……罷了,隻求來世不要這般命苦了。”
笙笙心中難過,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從前小女兒的模樣“父親,笙笙一定護好娘,也一定會等父親凱旋,屆時笙笙一定會為許家找到歸路的。”
將軍夫人早已哭成淚人,她隻盼夫君和女兒安然無恙。
可笙笙的內心早有了別樣想法。
七日很快就至,笙笙麵帶紅妝,臉上卻扯不出一絲笑容,待宮中嬤嬤為她穿戴好繁瑣的嫁衣,時辰也差不多了。
笙笙來到大堂,父母坐高堂她卻怎麼也笑不起來,淚水爭先恐後般奪眶而出。
“父親,母親,女兒去了!”她朝高堂上的父母拜別,磕了三個響頭。“女兒不孝……”
笙笙的淚水中包含的太多情愫,或許有愛有恨,有不舍,也有不堪重負。
“笙笙,照顧好自己!”
許將軍到嘴邊也隻說出來這話。將軍夫人哭著又和笙笙交代了許多,看著那鳳冠霞帔,竟生出幾分諷刺。
常公公笑道:“皇後娘娘,時辰不早了。”
說罷,宮女攙扶著笙笙,無形般架著笙笙,笙笙怒道:“滾開,我自己會走!”
“保重!”笙笙看著那人說完頭也不回的邊走了,她不敢回頭,怕母親會更心傷。
滿城都是新帝大婚的消息,許多人已經圍在了將軍府,他們是為笙笙送嫁的,隻待笙笙上了喜轎,那萬千百姓早已跪了一片。
“恭送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如此震撼,如此深入民心!常公公都覺得這許家功高蓋主實在是有危及皇權了。而轎內的笙笙早已哭成淚人了。
隨行的常嬤嬤似乎受這一聲聲呼喊,都有些熱血沸騰了:“娘娘,莫要再哭了,奴為您再補補妝容吧。”
笙笙深深吸了口氣,她不能再哭了,她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呢。她緩緩扯出笑容,“嬤嬤辛苦了。”
常嬤嬤一愣,心底也是對這新後多了幾分喜歡。
入宮後,轎子抬到了大殿,常嬤嬤扶著她走到長梯前,溫聲說道:“娘娘接下來就要您一個人走了。”
笙笙輕輕點頭,拉起了繁重的裙邊,常嬤嬤怕蓋頭滑落,又理順了些。
笙笙踏出了第一步,走上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階梯,她一點也不開心。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不知道跨過了多少階梯,她的腦海浮現許多在侯府的朝朝暮暮,再到新帝那張冷峻的臉龐,她心中的恨意達到了極點,她恨不得衝上階梯將那人刺死在所有人麵前,可是,她不能!
直到那人牽起了她的手,思緒才回到眼前,那人暗金色的龍紋顯示著他的身份地位,她看不到他的臉,隻聽那人說,“朕的皇後,該拜天地了。”
她如同傀儡,與他拜天地,祭祖神,聽著看著上百個階梯下文武百官的跪拜,震撼人心的聲音似乎穿透不了她的那扇窗。
“扶皇後到寢殿休息吧。”符登吩咐著,自己則去了宴會。
笙笙來到寢殿,聽著宮女們的祝福和好話,覺得心煩,揮了揮手讓全部退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竄到她懷裏,她苦笑“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白兆搖搖尾巴,打了個哈欠,團了個舒服的姿勢,它軟軟的眯眼透過蓋頭看著那人。
好美好美,可眼神太過神傷了。它心裏不知道為何有些心疼。
它用爪子薅著她的衣領,似在撒嬌,又似在逗她開心。
“白兆啊,我真羨慕你,自由自在的,不用想那麼多,你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這裏太悶了,不適合你。”
她的笑是那麼的悲涼,是那麼的……痛……
白兆似乎像沒聽見她的話,把頭埋進她的懷裏。
它知道修成人形要做男還是做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