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笙笙眼睛亮亮的,像天邊的星辰,符登耳畔有些發燙。
“或許我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語氣裏滿是失落和遺憾。
“我也什麼也做不了啊,帝王怎麼會讓女子上戰場呢?不過,我就想著,萬一真的有那一天呢,萬一我真的成為像父親那樣的將軍呢!”
笙笙站起身,揉揉有些酸的腰部,一臉認真的看著符登:“所以你也要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少女的眼神純澈認真,堅定,那一刻,符登心中的火苗被徹底點燃。
“好想看一場盛大的煙花,在這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綻放,如同曾經的大秦,如同曾經的安定,沒有戰爭,沒有離別……哈哈哈哈……”
“會實現的。”
符登後來確實給了她一場盛大的煙花,卻沒給她一個安定的天下。
之後符登便隨來福公公回了福州,因著輿論的壓力,來福公公即使再不服氣,也隻能安分著將符登送至封地,而來福公公因護送不力,回朝後領了板子,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些符登也是知道的。
外祖一家對符登極好,如同待親孫子一般,在這裏,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他想做的,也可以有常人的溫情脈脈。
直到宣昭帝對外祖李氏起了殺心,他下旨令其出海,去往蓬萊,尋找仙藥,那仙藥本就是子虛烏有,隻不過是話本裏的看點,傳說中的傳說。
符登堅持要與外祖同去,外祖不同意,他隻得躲在貨物中偷偷上船艙,外祖自知此去難回,帶了幾個甘願赴死的家兵,直到一場海嘯,外祖差點跌落大海,是符登將其拉了回來。
海嘯過後,外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誰讓你跟來的。”
少年因重力別過頭,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沉默著,眼中噙著淚,努力沒讓淚掉下。
“你……你……”外祖始終沒能組織出下一句話。
外祖想派小船送他回去,誰曾料想那唯一的小船隻因海嘯撞破了,想回去是不可能了。他無奈的歎著氣,這是他的外孫,李家與婁家(老國公)唯一的血脈!
“罷了,記住,一定要時刻保證自己的安全!”
符登連連應著,一邊為他捶肩,像個馬屁精一樣笑著。
之後的行程一帆風順,半年之後,終於見到了那座煙霧繚繞,綠植橫生的島嶼。
“這就是蓬萊嗎?”
“哇喔……!真被咱們尋到了!”
床上的人都興奮著,隻有外祖皺著眉頭。他知道,蓬萊島內才是最危險的。
“栩生,你留在這兒吧,我們去看看,若是有什麼異象,你就離開吧。”外祖留下船夫和水手,重重拍他的肩膀。
“孫兒想與外祖一同去!”
“絕對不行!”
外祖命令船夫看好符登,帶著一眾人離開,船夫拉著符登,他掙脫不了。
“放開我!”
不過是無能的怒吼罷了。
外祖離去的身影越發遠,符登心中的無奈也越發沉重。
現在離外祖離去已有三日,符登死死望著他們走時的方向,整整三日,除了有群鳥飛過,有魚從海麵探頭,還有一望無際的迷霧,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等不來,無助,害怕,還有期待與希冀。
第四日的清晨,符登看到了天邊一抹人影,那人幾乎是跑著過來的,逐漸清晰,才看清,那人身上全是血跡,他滿是驚恐的指著島嶼中央看不到盡頭的霧:“有妖怪!大家快走!”
符登沒看到外祖身影,氣憤的拉住他的衣領,十五歲的少年眼中迸發出很深的戾氣。
“我外祖呢?”
那人才換了張臉,哭了起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隻要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是貔貅,傳說中的貔貅.....”
他越說越激動,如同魔怔,船夫被嚇得不輕,他口中還在念叨著貔貅,船夫連同幾個壯漢將他帶進了船艙。
船夫:“小少爺,我們走吧......”
走?走去哪?他如何向李家交代,如何向他死去的母後交代。“你們要走便走,我要去找外祖!”
李家掌事人已死,繼續留在這如同狼入虎口,唯一幸存的人此刻還意識不清,很難想象他們遇到了何種恐怖的東西。
那船夫有些躊躇不定,符登已經下船了,他著急喊道:“小少爺,我.....”
話音未落,一個龐然大物已經出現在麵前,再尋,船已經被分裂成兩半,船上的人通通進了它的肚子。
符登親眼見著眼前大活人消失,反應過來便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