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媽媽摸摸她的頭,“他對你好,我們替你高興。”
頓了頓,媽媽才再一次開口,聲音有些沉重:“桑桑,你明天坐下午的火車走,早上就和你姑父一起去看看止墨吧。”
止墨。
溫止墨。
再一次從媽媽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溫桑桑蓄在眼中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隻是被她眨眼掩去。隻剩下一層淡淡的霧氣縈繞在漆黑的眼珠之上。但這樣看上去更像是哭泣的樣子,溫桑桑很難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什麼樣的表情都寫在臉上。
她害怕去看溫止墨,她的溫止墨一直活在那年的聖誕節。
似乎隨時就會從哪個地方走出來,溫柔的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回家。
在心裏總是這樣盼望,所以她害怕回來,害怕去姑姑家,害怕去‘看’溫止墨。她一直認為溫止墨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的好好的,而不是……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下。
“桑桑,你不能這樣。”媽媽心疼的摟過她的肩,“他已經走了三年,三年還不夠麼?你姑姑都走了出來,媽媽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一直躲著隻是欺騙自己而已。你想想霄容呢?他對你那麼好,你這樣對他不公平,知道嗎?”
溫桑桑埋頭在媽媽的胸前,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眼淚從眼角洶湧而出,雙手無力的垂下去,聲音帶著哭腔:“可是……可是……我忘不了……媽媽……溫止墨……他一直活著……我一直認為……他一直活著……”
一直放在心裏的話,一直和媽媽之間存在的隔閡,一直難以哭出來的眼淚。
在這天晚上幾乎耗去了所有的力氣去哭,哭的她全身都沒有力氣,眼睛都發紅發痛。
連爸爸都被她的哭聲驚醒了,本以為爸爸會訓斥她,但是沒有。他轉身去拿了溫毛巾遞給溫桑桑,低聲道:“哭完了,睡一覺就好了。”
抬起紅腫的眼睛,爸爸的神情在眼中再一次模糊。
她連忙接過溫毛巾覆蓋在眼睛上,心裏有一個地方空出來了一塊,涼涼的,帶著點點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