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雖然對南母頗有微詞,但到底是南蘇荷的母親,兒時也多受了她的照顧,心中還是念著南母的好。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我陪你過去坐著等吧,這麼站著可受不住。”

“是全盈,她瘋了,她要殺我,是母親她擋下了,是全盈!”

“知道,我知道。”

他一邊安撫她坐下,一邊示意禁軍把全盈帶上來。

全盈被禁軍提到二人跟前,南蘇荷額頭抵在他的肩頭默默垂淚,伶舟行則直勾勾看著全盈,雖沒什麼表情,但莫名的威壓就足夠震懾眾人。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伶舟行會拿誰下手。

畢竟全盈身上穿著宮娥的衣裳,她是混在她們中間才得以進殿,真要發怒追究,今日一個人都跑不掉。

不管是禁軍守衛還是就隻是端茶倒水宮娥。

全盈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砸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

“全姑娘哭什麼?”伶舟行譏諷道。

他突然出聲,把全盈嚇的渾身一顫。

“怕了?事實擺在眼前,朕不願多費口舌,既然全姑娘一心為兄,那便去見你兄長吧。帶下去。”

“是。”禁衛答道。

全盈很安靜,即使一直在哭,也沒有大吵大鬧。

“陛下,夫人似乎是有話想同陛下說。”

南蘇荷一聽南母有話說,立馬驚坐起身,大步走到床榻邊坐下:“母親。”

伶舟行緊隨其後,負手立在床邊看著南母。

南母手臂上還紮密密麻麻的銀針,不過眼神此時有了些許聚焦,呼吸比起剛才也平穩了一些。

“陛下,臣婦……有一事相求,陛下。”

南母此時氣若遊絲,每說一個字都會牽扯到傷口,痛的直冒冷汗,連帶著蒼白的麵色都泛出一層紅。

伶舟行說道:“有什麼事等嶽母身子好些了再說也不遲,嶽父已在進宮的路上,嶽母眼下應當好生歇著才是。”

南母痛的悶哼一聲,也不管他方才說了什麼,南母繼續艱難開口說道:

“那孩子隻是救兄心切,一時想岔了才會這般大膽衝動行事。左右荷兒無事,還請陛下擾她一命。”

“母親!今日女兒無恙多虧您護著,若是您不在,那女兒此時便是女兒同您外孫躺在這裏了,母親竟還為她求情!”

南蘇荷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娘娘,您別激動。”綠琴上前安撫道。

“今日要不是我來,她也進不來這天子寢居,到底是我差點害了你。你也是我女兒,當娘的替孩子擋災,這是本能,荷兒不必覺得愧疚。隻是你姐姐,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回……能不能……”

“她不是二姐!她……”

“小荷兒。”伶舟行及時打斷她的話,伸手把人帶離床邊,身後傳來南母虛弱又著急的細微喊聲。

伶舟行扭頭看向太醫,一個眼神投去,太醫便大概明了。

隻見太醫從上去拔出南母手臂上的銀針,然後紮在身體的其他幾處穴位上,不多時南母就昏沉沉的睡去。